留,驸马,你我还是离去吧。”邹应龙缓步走下台阶,喃喃道。
房遗爱一手搀着邹应龙,一手撩起衣襟下摆,二人缓步走下丹墀,朝着东宫宫门走了去。
“驸马,先前下官听信谗言,顶撞了驸马,还望驸马切莫见怪。”说话时,邹应龙脸颊微红,显然是有些惭愧。
房遗爱见邹应龙态度转变,心中暗笑一声,摇头道:“此事也怪房俊举止不检,加上奸邪之辈从中作梗,怪不得御史。”
“先前在下曾列举驸马六行大罪,不知驸马如何看待?”邹应龙目光扫向房遗爱,说出了一句试探性的话语。
房遗爱苦笑一声,慨然道:“六行大罪有真有假,比方说襄城公主,她确实住在状元府中。”
说着,房遗爱话锋一转,道:“御史,房俊此举是否有些龌龊了?”
邹应龙顿下步伐,看向房遗爱,目光审视了良久,这才道:“驸马为人,应当不至如此。”
“襄城公主身染奇病,房俊受太子均旨日夜照料,时至今日未曾越雷池一步。”
说完,房遗爱心中嘟囔道:“我的确没有越雷池,当初吃荔枝还是玉儿主动的呢。”
“既然是太子均旨,邹某无话可说。”说着,邹应龙迈步前行,说:“驸马,在下做事是否太过锋芒?”
房遗爱本不想多做评价,但见邹应龙开口询问,只得明说:“邹御史身为左都御史,做事锋芒一些情有可原。”
“但御史察言观色却是欠缺不少。”房遗爱目光看向邹应龙,见其面无愠色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察言观色?”听到这四个字,邹应龙随即想到了之前罚跪崇教殿的往事,虽然心中回过味来,但碍于脸面也不好承认,只得故作不解道:“驸马可否细细说来?”
见邹应龙目光流盼,房遗爱瞬间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拱手含笑道:“御史,平生可是最信封比干、伍建章等贤臣先辈?”
“不错!”邹应龙重重的点了点头,正色道:“吾辈为官,定要做一代诤臣。”
见邹应龙回答的如此干脆,房遗爱摇头苦笑,“御史,可曾想过此二人的身份?”
“比干丞相乃是商汤老臣,一片忠心赤胆天地可鉴。”
“前朝上柱国伍建章,允文允武为兴隋九老之首,其子伍云召更是名震天下的悍将!”
听闻邹应龙的讲述,房遗爱微微点头,“不错,伍云召世称南阳候。其子伍登不是被万岁派守南阳,永镇其地么?”
“是啊,伍公爷继承先父遗志用镇南阳,却也是一桩美谈。”邹应龙抚髯点头道。
见邹应龙面带笑意,房遗爱跟着轻笑一声,突然话锋一转道:“比干丞相、伍建章,是千古名臣不假。可他们面对的君主乃是帝辛商纣王、杨广隋炀帝。御史誓要做比干、伍建章,岂不是将当今万岁比作了两位昏君?”
房遗爱一语点破迷瘴,惊得邹应龙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停下脚步看向房遗爱,嘴唇微颤道:“驸马救我!驸马此番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