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只跟别人玩了一个晚上就会成千上万地输,你们说我家里就那么一点点的储蓄,根本没办法满足他的挥霍。家里没有钱了,他就背着爸妈偷偷地编各种借口找亲戚们借钱,每次都是事后才跟爸妈说明借了多少钱,再让爸妈想方设法去还掉他的赌债。再后来,亲戚朋友知道了他的事情,都不肯借钱给他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弟弟就找到了成天培,两个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不知不觉的半年之间,弟弟居然从成天培那边借了二十多万,并且全部输掉了。” 李雪继续说。
“不会吧?你弟弟看上去那幅样子挺年青、挺单纯的,是不是被人合计骗了?半年间就输掉了二十多万,明显是有人设局了吧?”张平听了,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是成天培故意拉弟弟下水的!前几个月成天培带了几个人,拿着弟弟写的借条来找我爸妈要债。你们想想,我们的家庭状况那么差,哪能一下子拿出二十多万块钱呢?”
“是啊,要那么多钱,怎么办?你爸妈一定把你弟弟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吧?”朱正文问道。
李雪叹了一口气说:“他是家里的太子爷,即使是闯了这么大的祸,家里人也只是在那个时候一心要节衣缩食、想方设法帮他还赌债,却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要教训他一顿。到现在我爸妈还没有醒悟,过分的溺爱把他变成了这个德行。成天培上门找了几次之后,也知道我们家还不起这个钱,于是他就跟我的爸妈说:把这笔钱当聘礼算了,把我嫁给他当老婆,不用我们还了。”
张平忍不住骂道:“这也太过分了吧?你这个弟弟真不是东西!那
你爸妈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钱拿不出来,只好用我去抵债了!可是我不甘心跟这么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在准备结婚前的一周我偷偷地溜了出来,到苏城打工了,并且跟家里人断绝了一切的联系,我想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空!只是,我出来了以后,不知道我爸妈他们过得怎么样了?”李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有些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是故事,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事故。田东等三人听了李雪的这个故事,都不约而同地为李雪感到难过,也感到非常气愤:一方面,他们恨这个不争气的李冰把李雪害惨了;另一方面,他们恨李雪的爸妈太过于溺爱李冰,以至于让他变得无法无天。
田东非常感慨地说:“从小我们家里的条件也不好。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爸妈对我们兄弟两人一直要求非常严格。记得有一次,哥哥瞒着爸妈到别人家里偷回来一包零食,当时我们两人嘴馋得不得了,一下子就把它分吃掉了。我爸爸知道了以后,先是把哥哥打了一顿,然后出钱再买了一包零食,非常郑重地带着我们兄弟两人上门向人家赔礼道歉了。爸妈的严加管教,让我们兄弟两人学会了堂堂正正地做人,依靠自己诚实的劳动赚取合法的收入。李雪,你爸妈这样做,不但帮不了你弟弟,反而是害了他。他现在闯了这么大的祸,难道你爸妈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李雪哭哭啼啼地说:“怎么能没有感觉呢?只是舍不得教训他而已。自从生了这个弟弟之后,爷爷、奶奶、爸妈对他疼爱有加,含在嘴里怕化掉、拿在手里怕摔掉。从小不管他闯了多大的祸,都会千方百计地帮他弥补。虽然为此我们家人吃了不少的亏,但家人从来不舍得教训他。现在欠下了二十多万的赌债,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在地里辛勤劳作的农民家庭,拿什么去还呢?所以当成天培提出来把这笔钱当作聘礼的时候,爸妈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也只好默许了。”
张平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李雪问:“天啊!你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难道就为了那个不争气儿子的赌债,就这样把你卖了?”
李雪迷茫地说:“你说在这个时候,我爸妈还能怎么办呢?我们家不可能有那么多钱还债的。”
朱正文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义愤填膺地说:“这个成天培也太可恶了!利用李冰好赌的恶习一步一步地把他拉下水,然后利用这一笔赌债逼李雪跟他结婚。我们都知道,在我们国家赌债是不受法律保护的!李雪,你完全可以到当地派出所报案啊。”
李雪苦笑了一声:“报案?找谁报案啊?成天培家里有钱有势,当地那些大大小小的干部都被成天培的爸妈收买好了。平时我们村里有些村民被他们家欺负了,也尝试过去找当地的派出所报案,没想到不但告不了他们,反而被关了几天、痛打了一顿以后才放回来……这种事情大家见多了,再也不敢告他们了。在我们那一带,成天培就是村里的‘土皇帝’。”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朱正文低声地说,好像在问大家,又好像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