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偏偏还一脸兴奋,那表情是说不出的怪异,由不得田野不怕。田野心里犯嘀咕,这小子莫不是摔疯了吧,卧槽不会咬人吧,怎么还呲牙了呢?
“田野哥?”
“哎!你小子没事儿吧?可别吓唬我!”
“停车停车,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路。”
“什么幼儿园?”
“啊,不是不是,说错了。我没事,咱不上医院了,我没事,就是刚才摔的有点蒙,这会儿缓过来了。”
“真没事?”
“真没事儿了。咱们回农场吧,爷爷中午炖了只大公鸡,还等着我吃饭呢!”
马晓阳依稀记得那锅大肥鸡由于当时自己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就便宜了带着自己从医院回来的田野。
“那你是真没事儿了。”
田野还能说什么,掉头,接着蹬。
到马晓阳爷爷家门口的时候,爷爷正坐在大门口等着呢。和记忆中不同,记忆里午饭时间都过了他和田野才回来,爷爷急的沿着农场的路找出来四五里,才迎上了从医院回来的他们二人。
“田野哥,今年……”
马晓阳的勇气又回来了,接着拿出自己‘生意人’的优势项目,开侃,展开了套话之旅。
不过话说这倒骑驴坐着是真特么难受啊,跟贴合人体工程学设计的汽车座椅差了十万八千里,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不会在空翻的时候把自己‘弹射’出去。
到了马晓阳爷爷家的时候,马开山老爷子正在门口坐着,看到坐在车上的马晓阳,立马咧嘴笑了,招呼老伴放桌子吃饭。
田野把车停住,就下来扶了一把马晓阳,这时马开山老爷子才看见自己大孙子状态不对,一身土,脑袋上也有。
“这是怎么了?”
马晓阳没说话,怔怔的看着头发花白的爷爷,他的眼圈发红,怕自己一接话马上就得哭出来。
“这小子在拐子坡那摔了一跤,磕了后脑勺,我回来时候正好碰见,我看他没什么事,就给拉回来了。”
老爷子赶紧上前自己看了看马晓阳,,一手扶着马晓阳,另一只手在马晓阳后脑勺摸了一把,可不咋滴,后脑勺好大一个包。
被老爷子一摸,马晓阳后脑勺又是一阵针扎般的疼。伸手拿开老爷子摸自己后脑勺的手,马晓阳不知哪根筋没搭对,恶作剧似的在老爷子手腕上掐了一把,老爷子体温正常,马晓阳的眼眶又湿润了,多少年了,‘又能’见到您老人家了。
“嘶,你这猴崽子掐老子干啥!”
马晓阳看着爷爷花白的头发、熟悉的脸,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流了下来。
“爷爷,差辈儿了!”
田野在一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子真是个顶个的皮。
“马爷,这小子比以前皮多了。”
“你小子还有脸说别人皮,你小时候整个农场都快盛不下你了。别走了,车放边上,今天马爷炖了只大公鸡,陪我喝两杯。”
“好嘞。”
三人进屋,桌子上的菜已经摆好了,满乎乎的一大盆土豆炖鸡块、花生米,还有一碟酱缸咸菜,马晓阳的奶奶正拿着壶散白酒放在桌子上。
“奶奶。”
马晓阳眼泪又有止不住的趋势。
“咋了,大孙子?”
“脑壳疼!”
马晓阳给自己的眼泪找了个借口。
田野又把路边‘捡到’马晓阳的事说了一遍。
“可把我大孙子摔坏了,快过来奶奶给你擦擦,看看整的,跟土驴子似的!”
马晓阳听着奶奶唠叨,看着爷爷倒酒,觉得好幸福,撇了眼墙上的‘白扯’(日历,一张纸一天,带黄历的那种,东北土话叫白扯),大大的88年五月似乎反射着七彩的光芒。
岁月啊,我在迷茫的时空中迷茫的生活了太久,回归时,不得不多喝两杯。
马晓阳觉得自己还没喝,就已经醉了。
吃过饭后,田野就回家了,马晓阳也以脑袋疼为借口,早早的休息了。除了后脑勺上那个大包碰到会疼外,他其实清醒得很,也没像前世那样这些整出个脑震荡在迷迷糊糊中‘孕吐’,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让自己静下来好好的捋捋今天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