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皇宫里便传来了老皇帝暴病身亡的消息,十岁的太子萧逸即位,沈凌铄任丞相,代为辅佐国政,大权独揽。
镇南王沈凌铄这几年来第一次回京,结果就出了这样的大事。
一时间京城上下议论纷纷,少不得有人怀疑是沈凌铄从中作梗。
沈凌铄的幕僚们对此颇为愤然,民间口风如此一致,想来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梗。
沈凌铄却对此浑不在意,而唯一能够牵绊他心神的那个人,正在他家的后院。
此时,墨子婳正在其中一个小湖——叠翠湖旁的清波楼上。
只是现在这个清波楼一点也不得清净,几十个人来来往往,穿梭其中。
身着大红的喜服凤衣的墨子婳在梳妆台前坐着,双目微阖,眉头紧皱。
墨子婳本以为沈凌铄会将她囚禁在身边,这样自己有的是机会计划出逃,没想到沈凌铄竟想直接娶她!
墨子婳深吸一口气,放在梳妆台下的手却暗暗握的更紧了几分。
那是一把匕首,是她昨日准备出逃便一直揣在身上的。
她不会做任何人的替代品,所以如果沈凌铄想对她...
“丞相大人到!”
外面传来一声唱喏,一个高大欣长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门前。
墨子婳慌张的将匕首藏在枕头下。
没一会儿沈凌铄便推开门,走了进来,他随手抽了张椅子过来,在墨子婳身边坐下。
“你怕我?”
“没...没有。”墨子婳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沈凌铄撇了一眼墨子婳那微颤的手,嗤笑一声,抬手对旁人说,“把凤冠拿来!”
下人们不敢怠慢,忙把那金花八宝凤冠捧上来,战战兢兢退到一旁。
沈凌铄把那凤冠拿在手里转了转,轻声道,“我帮你戴上。”
突然,门外一个青年急匆匆闯进来:“丞...丞相......”
“平阳王来了,正在前院找你呢!”
沈凌铄眼睛仍旧盯着墨子婳,墨子婳也端坐着,屋子里静得吓人。
“走。”
沈凌铄放下凤冠,便往前院去了。
眼下已入深秋,天气凉,天黑得也快。
前院的喧闹沿着院中小路,一路跑进墨子婳的耳朵里。
随着这叫人心烦的吵闹声一同逼近的,还有一个沉重却又混乱的脚步声,仿佛是某个醉酒的人扶墙而行。
他来了。
坐在床头的墨子婳不由屏住呼吸,手往枕头下摸摸了,握住匕首的指节因过于用力而泛白。
然而木门终究还是嘎吱一声响,沈凌铄推门进来了。
也不与墨子婳多言,沈凌铄坐到桌前,满身酒气。
墨子婳大气也不敢喘,慢慢地把手从枕头底下拿出来,把匕首藏到自己的腿下,用裙子遮藏起来。
“玉萱......”
面容俊美的男人双眼里沾染了酒气,昏黄烛光下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柔和。
他伸手挑起墨子婳的盖头,薄唇勾起一丝满足的笑。
“你终于还是回到我身边了。”
他声音低哑,像是孩子面对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珍重又小心翼翼。
墨子婳僵硬地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