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不知他在笑什么, 躬身近前将蕴秀沏好的茶放在案上,道:“陛下,要不要奴才叫人去查查是谁送的信来?”
这个时候并无人进宫,送信的人定是宫里的,又来过紫宸殿这边,很好查探。
荀邺揭开茶盖儿, 轻拨了拨氤氲的水汽, 慢声道:“不必, 无须理会,你只作不知道便是。”
王公公心中疑惑,却也不好多问, 应喏退至一边。
沐浴后才去了扶云殿, 明苒饭后无事在外头的花架藤椅边教西紫兰香下棋。
因悬着灯,尚算明亮, 旁边还聚了不少小宫人,看得热闹。
荀邺站在小方塘边, 没过去也没出声儿, 还是明苒抱着的小狐狸看见了人, 摇着尾巴扫来扫去, 明苒抬眸,将小狐狸递给青丛, 起身过去。
荀邺握住她的手,两人一道入了里去。
最近正是桂花开的时候,四处飘香, 坐在内殿床上见不着花,却能闻着花香,明苒趴在他怀里,捻着黑发玩儿,心里却想的是他收到那纸条儿没有。
荀邺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如她所愿地提起那些事儿,反而说起沧山秋狝,“在外总不比宫里方便安全,这段时间映风跟着你。”
明苒正担心齐王刺杀他的事情,摇摇头道:“不用了,不是有人的吗?”
荀邺道:“十五十六不比映风稳妥。”
明苒埋在他衣襟里哦了一声,蹭了蹭,仰头去亲他,荀邺笑扣着她的腰,翻身将人压在床上。
……
沧山离京不远,内有皇家庄林,从皇宫快马过去约要大半天的时间,但秋狝出行车驾众多,禁军步行,一早出发故意也得要天黑才能到。
荀邺路上也有正事要办,时不时有大臣过去,明苒便没跟他一起走。
头一回这么多人一起出门,感觉颇为新奇,她掀开帘子,微微探头,后面队伍像是看不到尾,侧眸往前,可见御驾前缀着五色羽毛的霓旌,迎风吹展着。
新奇感也只是一瞬,瞧了一会儿明苒便重回车驾里,翻了本书看。
映风撑着剑在一边儿打瞌睡,西紫兰香则逗着小狐狸玩儿。
队伍行至沧山,天色已暗,灯火照明。
外头早早立满了太监宫人,领着诸人往各自暂住的地方去。
明苒住的地方名叫水鸣苑,引了山泉水,栽了湘妃竹,有点儿像缩小版的扶云殿。
今晚都在整理行装,秋狝要从明日开始。
现在都是忙乱的时候,齐王不准备和以往那些兄弟一样在狩猎途中搞事,他打算出其不意,就在这到沧山的第一日动手,打这边个措手不及。
明苒早早洗漱上床,进入游戏。
枝头悬挂的叶子轻飘飘地落在肩头,半黄不黄的颜色,身边蒙面的男人推了她一把,小声道:“老大叫你呢。”
明苒缓神,往前头一看,站在树下的蒙面人看向她,伸手在肩膀上用力拍了两下,语气郑重,“冬筝,去吧,我们随后就到,记得发信号。”
明苒拱了拱手,转身跃上枝头。
这里距离沧山皇家庄林不远,站得高隐隐能瞧见四周巡逻的守卫,她蒙好面巾,握着剑,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瞄了瞄,这才放心地继续前行。
荀邺现在应该是在水鸣苑旁边的明正阁,明苒对这里的地形不大熟,费了不少时候才找到地儿。
她蹲在墙头左看看右瞅瞅,看着戒备森严的羽林军,一时竟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动,等了半天才瞅准时机飞快掠身而过。
明正阁里荀邺端坐在案前,指尖毛笔蘸墨,半悬在宣纸上久久未落,凝在笔尖的墨汁坠下,洇染开一片,晕黑晕黑的。
他视若未见,随手写了几个字。
又坐了会儿才站起身往门口去。
檐下悬着六角宫灯,烛光明亮,拉长人影,明苒躲在暗处,看到他陡然出现眼前一亮,手里的长剑不大好操作,她从怀里掏出冬筝一早准备的小匕首。
匕首出鞘,隔得老远,对准阁楼前站着的人舞了两下。
“七七,可以了吧,我可以跑了吗?”
七七:“???不是,你啥意思?”
明苒慢吞吞道:“不是你说的,只要在他面前装模作样挥两下刀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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