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李闯起兵以来,中原各省的官军就没停下来过,每天不是被打的大溃,就是跟在大小曹等一些能打的军将屁股后头捡捡军功。
左部虽然人多,但是比起其它部分的官军来说,战斗力并不高,崇祯六年在山西剿贼的时候,左良玉屡战屡胜捷报频频,尽管不是和刘泽清一样抢功,也不过是遇强则避,遇弱则战罢了。
若此多战,兵器衣甲的损耗也是个天文数字,就算左部军兵向来靠抢,不过眼下中原十室九空,一时倒也找不见什么地方去抢。
左良玉听闻王争这边获得大胜,顿时就起了心思,打听到登州营只有千八百的兵马后,便再没什么顾虑的派人前来“借钱”。
左良玉觉得王争这边可以“借钱”,完全是觉得私盐买卖挣得多,根本没往深处去想。
也许是一直被王争盯着,这左部的军头有些紧张,就眼下见到的情形来说,登州营可与先前打听到的完全不一样,根本没见到什么兵员废弛,衣甲残破,精壮军士倒是成群结队。
端起茶杯大口的喝了下去,军头这才是说道:
“不瞒王镇台,闯贼和其他流寇自打崇祯六年的时候,就好像从上到下全都换了个底子,老营的兵器衣甲比起俺们家丁也是不逞多让,据说都有各自的渠道采买,有些晋商高价卖给他们物资。”
说到这,军头表情有些生气。
“流寇都是鸟枪换炮,可俺们却还是破衣烂甲,即使是咱左部,朝廷的军饷也有半年未曾发下来了,弟兄们都是过的苦啊。”
王争虽然是连连点头,貌似听得非常认真,十分同情,可心里却想着,这汉子看起来粗俗,心机却也不少。
方才说的明明是借银子,却把话题引到了衣甲兵器上去,倒是与自己诉起苦来了。
王争对左部军兵过的好坏并不在意,值此乱世,天下间的各种势力派系,除了不共戴天的倭寇与鞑子之外,其余的人接触下总归是没有坏处。
这左良玉要的银子对自己来说并不算多,尽管心里对左良玉的印象并不好,但王争也知道,这笔银子给出去,对自己可是好处多多。
不论自己到底和左良玉有没有关系,自己给左良玉支援银子这事被刘泽清知道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他就算是报复,也要掂量掂量。
有一点王争可以肯定,刘泽清这个软蛋,一旦知道了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会冒着激怒左良玉的风险来找自己寻仇。
双方均是皮笑肉不笑的互相推太极,心里都打着各自的算盘。
盯了这军头一会,王争开口询问道:
“这么多人为什么会找本将借银子,毕竟大家都是朝廷命官,这种事情泄露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难道他左平贼不知道吗?”
军头呵呵笑了一声,说出的话可就是毫无顾忌了。
“谁不知道王镇台背后是皇帝爷身边的王公公?这借银子的事就算是被有心人泄露出去,以王镇台背后人的手段,要摆平还不是轻而易举?”
“至于俺们左营这边,王镇台更加不用担心,就算朝廷知道了也不会动,多半都是口头惩戒,这种事不是头一次。”
王争眯缝着眼仔细看了一会左部的军兵头子,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这人说起话来不卑不亢,虽然明显能看出来不善言辞,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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