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被我找到了,正是那枚小金佛的挂坠。
我小心地将它从死尸的脖子上钩了下来,放到一边。然后又将泡在水中的那件衣服的残渣也给捞了出来,在干净的河水中涮洗了一番,铺到地上后才看清楚,这是一件藕荷色的上衣,面料则是普通的毛料,看样式应该是女式的正装工服,而且不是什么高级货,也不是昨天夜里看到的女人穿的真丝睡衣,显然不是昨天夜里的女人,我心里一震,这案子又牵扯到一条人命。
“朱管家,过来看看这件衣服,这还有个挂坠”。
朱家钦硬着头皮凑了过来,往地上一看,愣住了,看样子他似乎是认识这件衣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当他看过那件金饰挂坠后,更是大惊失色,失口喊了起来:“这东西是,是”,朱管家两眼一亮,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身往尸体的脸上看,这一看可把他给吓得够呛,嚎啕一声惨叫,两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面目狰狞得喊道:“赵,赵,她是我家的佣人,赵小姐”。
“赵小姐,赵小姐是谁?”。
“就是,就是夫人的生活助理,她叫赵颖,夫人失踪前不辞而别的那位小姐呀”。
“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朱管家连连摇头,他已经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不,知道,我知道,不”。
“她离开你家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说没说过什么?”,我问。
“什么都没有呀,她走得很突然,我们全都不知道呀,怎么会这样啦”,朱管家吓得一个劲地作揖,嘴里絮絮叨叨得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从兜里摸出了事前准备好的口罩和橡皮手套,带好后便趴到了尸体的旁边仔细观察起来。
尸体的半边脸已经严重腐烂,基本上没了人形,而另一边保存的还很完好,能够清楚得看到,她的眼角,鼻孔,耳孔,还有嘴角全都有淡淡的血迹,眼球睁得很大,瞳孔散开,表情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还有一点非常奇怪,现在正是三伏盛夏,这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了,泡在烂泥塘里,可却看不到任何蝇虫的影子,周围芦苇荡中的蝇虫非常多,可偏偏这个泥塘边上却什么都没有,我们刚刚闯进草丛的时候,蚊子成群结队得往脸上扑,可这会儿身边连个蚊子腿都看不到了。
“七窍流血”,我嘀咕了一声。
“是不是被昨天晚上那个女人给吓死的?”,白小青捂着鼻子,在一边随口问道。
“吓死的?”,真得是这样吗,这七窍流血也只是在是电影小说中听说过,人真得能被吓得七窍流血而亡吗?
我盯着那半张脸看,觉得这事里另有蹊跷,为什么这具尸体的半张脸已经烂透了,而另半张脸却还完好无损,这让我想起了阴门录中有这么一行描述:滞阳气于七魄,阴气不生,面腐而留半,曰为滞阳。
书中说的面腐而留半,是不是就是指现在尸体的这幅模样,半张脸已经腐烂败坏,而另半张脸还完好如活人。
再说这个七魄,又让我想起了阴门录中的那张帛画,上面画着人体的穴位图,注释着一行小字: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我开始看不懂这里面的含义,后来阅览了大量的古书古籍,发现道家经典中称其为七魄,分别指向人体的七个穴位。
阴门录后面有描述,这七个穴位便是人体的一种气场,由气门和气脉组成,通过控制气门和气脉,可以控制人体内的阴阳关系。
其中的尸狗、伏矢、雀阴为上三位,属阳;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为下四位,属阴,而这七个位置又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这五行。
七个穴位的位置分别在头顶,为尸狗,眉心为伏矢,心口为雀阴,双手掌心为吞贼,肚脐为非毒,腰背为除秽,双脚脚心为臭肺。
我想了想,照着书中的描画,开始从尸体的头顶盘查起来。我找了根芦苇杆,小心翼翼地扒开了死尸糟烂一团的头发,隐隐约约看到头顶的头皮处有一块暗红色的斑块,那团红色斑点十分的明显,颜色也非常鲜艳,不像是血迹,好像是从头皮里面映射出来的,与一具已经腐烂的死尸格格不入,我也算是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模样的死尸。
再接着往下看,尸体的两只脚心也很奇怪,脚心处有一团黑色斑迹,明显不是尸斑,也不是腐烂的皮肉,与头顶的红色斑块倒是有几分相似。
按照阴门录中的说法,头顶的穴点为尸狗,属阳,性为火,脚心则是臭肺,属阴,性为水,这一阴一阳,一水一火,都是相克相斥,这让我突然想起了那堆在河边的残八卦石碑,不也正是水火之势吗,难道那里布下的“压头阵”,还有两具石棺和这里的女尸之间有什么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