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正是客栈的上房,床大得足以躺下三个人。
郭嵩阳就躺在这张床上,合着眼睛,连手指也抬不起来。
毒素的腐蚀、饥饿的折磨,他在绝境中已撑了太久,逃出蛇窟花去了他的最后一分精力。
蓝苗喂他喝下了一碗清肠解毒的药剂,柔声道,“你先睡会,我去给你炖碗浓浓的鲫鱼汤,炖得和牛奶一个颜色,再叫你起来喝,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替郭嵩阳盖上了条柔软如云朵的被子。
郭嵩阳没有说话,似乎真的睡着了。蓝苗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吕迪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他出了门,立即将蓝苗搂住了。
蓝苗正要去做饭,怒道:“你做什么?”
吕迪道:“你……你答应我的。”
蓝苗这才想了起来,啼笑皆非。他抓住吕迪的后领,将人提了开去,板着脸道:“他还没有吃饭,我也还没吃饭。你难道不饿?急什么?”
吕迪只好又放开了手,一脸失落地看着蓝苗走开,饿不饿的问题,显然也完全忘了回答。
夜幕早就降临,小二都已熟睡了。蓝苗借了厨房,先把鲫鱼炖着,又炒了几个小菜,端上房里来。
他喂郭嵩阳喝了一碗鱼汤,吃了几块鱼肉,便道:“你饿了太久,不能吃的太多。先垫垫肚子,明天、后天,我再慢慢地做饭给你吃。”
扶对方睡下,他才发现吕迪没有跟进来。
桌上这些菜,有一半倒是为了吕迪炒的。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正是吃得最多的时候,何况一整天都在奔命?他满以为吕迪饿得发慌了,自然会自己来吃,岂料人居然没进屋。
蓝苗推开门,就看见吕迪蹲在走廊尽头的房门口,冻得瑟瑟发抖。
一个武林高手大冬天的冻自己,已是奇哉怪也。更有意思的是,蓝苗炒菜的时间,他居然已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袍。
蓝苗瞪着他,一时忘了说话,半晌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吕迪连忙站了起来,有些委屈地道:“我在等你。”
他湿润的头发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飘了过来,一丝血腥味也闻不到了。
蓝苗瞧了瞧他背后的房门,好气又好笑地道:“你就不会在屋里等么?”
吕迪道:“我……我坐不住。”
若蓝苗还不过来,他恐怕就要蹲在郭嵩阳的房门外等了。
蓝苗简直不知如何应对,便道:“你饿不饿?我做了……”
吕迪已跳到了他的身后,道:“不饿不饿!”一面说话,一面将他往房里推。
蓝苗左支右绌,只好道:“你至少让我去洗个澡,这身上还有饭菜味儿,你难道闻不到?”
闻不闻得到,这事儿只有吕迪清楚。蓝苗只知道他跟了一路,直到将自己赶到了房里。
他的头发即使湿透了,也异常丰厚。这样的头发,一时半会是晾不干的。
他斜着身子,坐在床沿,将一块厚厚的大手巾拿在手里,缓缓绞着湿漉漉的长发。
吕迪已搂住了蓝苗的腰,并且因为太过激动,急促地喷着气息。他掀起蓝苗的睡袍来,迫不及待地将头伸了进去。
他的身体刚还冻得像只冰棍,现在居然已滚烫如火。掌心贴在蓝苗的腰侧,就像贴了两片烙铁一般。只有在体力最旺盛、精力最充沛、思维却还半懵懂时期的男人,才会有这么强的心跳、这么热的血液。
蓝苗心想:到底是年轻……
吕迪已解开了梦寐以求之人的衣扣。
孔雀蓝的袍子滑落在床上,暖黄的烛光照耀下,那人的后背已完全赤|裸。
他的双肩像圆润的峰峦,蝴蝶骨凸出优美的曲线,皮肤如象牙般光滑,羊脂般莹润。
吕迪的双眼几已发直。
心上人罗衫半解、香泽微闻的情形,他已不止梦见过一次。自从初见蓝苗开始,他心中就成天惦念着那个蓝衣美人,再娇嫩,再可爱的小姑娘都抛到了脑后,吕凤先还一度以为自家的风流侄子转性了。
他回家后,就立即打听了蓝苗的身份,才发现对方是江湖中凶名赫赫的魔头,自己出言调戏,能得回命来,可谓运气过人了。
他心中清楚得很,蓝蝎子这般血雨腥风的人物,最好是沾都不要沾。
但他也终于明白,蓝蝎子身边的男人死了一批又一批,为何还有人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地往坑里跳。
他不知不觉已经开始思考怎样才能讨蓝苗的欢心,却发现即使是送死,居然也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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