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松,你坐呀。”晓晓又说了一声。严小松才小心翼翼地在她办公桌前面那张沙发上坐下来,垂着头,不吱声。
晓晓把自己的椅子移出一点,面对他,尽量以亲切的口气说:“严小松,你的胆子不小啊,怎么给老师写这样一张纸条?还在课间夹进老师的备课笔记,你就不怕被同学们看见吗?”
严小松两只手握在一起,不安地绞动着。看得出,他的心里很激动,也很复杂。
晓晓加重了一些语气说:“作为一个学员,这是很不应该的。你,你怎么能这样呢?”晓晓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你才几岁啊?”
严小松这时才轻声嘟哝一声:“我已经二十岁了。”
“二十岁,大人了是吧?”晓晓真的不知道如何跟他说。她没有碰过到这种事,更没有处置这种情事的经验。而她又知道,能否尽快摆平这件事,让它悄悄消失,或者藏而不露,对她的名声和工作都是很重要的,所以心里有些着急,却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劝止住这个让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男学员。才多少时间啊,怎么就能说出“聂老师,我爱你”这样让人听着都感到害羞的话来呢?他一定不懂什么叫爱情。
于是,她就问:“你谈过恋爱吗?”
严小松嘀咕说:“谈过。初中就谈了,职中里谈了三个。”
“啊?职中里谈了三个?天。”晓晓惊讶了:“那你知道什么叫爱吗?”
严小松轻声说:“知道。”
晓晓“哼”地一笑说:“知道?知道什么呀?”
严小声提高了一点声说:“知道爱,就是爱。”
晓晓禁不住咯咯咯地笑了。笑完说:“什么叫爱就是爱?我怎么有些听不懂。”晓晓感觉这个小伙子有些幼稚可笑,就说,“爱是要看准对象的,我是你老师,你不要搞错哦。而且我已经结婚,又有一个儿子。我开学第一节课就已经介绍过了,你怎么还要这样乱爱呢?不,这不能说是爱,这是一种胡话,或者是一种玩笑,一种恶作剧,是不是?”
“不是。”严小松忽然抬起头,大胆地直视着老师争辩说,“这就是一种爱。爱是不分对象的。爱是自然而然地产生的。爱也是一个人的权利。对一个人产生爱,是没有错的。”
“哦?”晓晓吃惊地看着他,差点大笑起来,可他还是不认识似地重新打量着他说,“我的天,你还蛮有想法的嘛,好象对爱认识得很深刻,啊?”
严小松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晓晓想了想说:“可我觉得不对呀,你才来上了几天课?两个多月,总共还只有十一天,你怎么就会有那种感觉呢?这不可能吧?”
严小松再次抬起头来,先朝办公室门口看了看,才转过头,看着老师,在些惶恐不安地说:“聂老师,我说的是心里话。我真的,好崇拜你,好喜欢你,好……”
晓晓连忙打断他说:“严小松,你越说越不象话了。”说着有些激动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她的心头也有些慌乱,完了,完了,这个人小伙子怎么这样?我怎么才能说服他呢?她很是不安,高耸的胸脯也禁不住起伏起来。可是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重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说:“严小松,我真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感情的事……”
严小松红着脸,讷讷地说:“聂老师,我这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那天,你来上第一节课,我一看到你,心就怦地一跳,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你,慢慢就喜欢上了你。真的,聂老师,你长得特象我崇拜的明星章子怡,也很象我职中里爱过的一个女同学。你的声音,特别好听。连每一个手势,每一个动作,走路的姿势,我都喜欢得不得了,看着心里就禁不住打颤。”
晓晓羞涩得都不敢听下去了。可她还是垂着眼皮不制止他。她想让他把心里话都发泄出来,这样对开导他可能会有好处,就逼自己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严小松见老师没有发火,就更加不怕害羞地说:“那天回去后,我的脑子里就成天想着你的音容笑貌,然后就天天盼望着星期六的到来,好再见到你。每个星期六的早上,我都早早起床,做好准备工作,很早就赶到学校,有些紧张地坐在位置上,等待你的来到。每当听到你走进教室的脚步声,我的心就禁不住狂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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