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咬住嘴唇,抬也不抬头,闭起眼睛就狠狠抓住了那人的胳膊“草民在御花园中看到了不慎摔倒的皖妃娘娘,便想将她送回宫去,鲁莽中冒犯了娘娘的玉体,请皇上恕罪。”
身子一弓,刚才还怒吼着的他,便成了眼下跪着的那一抹再也恭顺不过的身影。
“救朕的爱妃原本有功,又何罪之有?”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景唐帝竟然没有发怒,我忍不住抬眸,刚才闪现在他脸上的暗沉仿佛只是我的梦境,眼前的他只是一派平和,甚至还亲自那个廖君然的扶起,极快的瞥了我一眼,淡然一笑“朕原本要好好赏你,可是看皖妃伤势不轻,朕先去安置好皖妃,再另行封赏。”
说完便一转身子,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去翼心殿!”没等我回神,已经被抱着随景唐帝而去,身后只剩下廖君然恭送皇上的声音在御花园空荡的回响。我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两种声音混在一起,却让我不由自主的发冷。
“让朕来。”走到一个拐角处,前面那个明黄的影子却突然停了下来,依然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只是看也不看我一眼,便把我接了过去“你们都下去,朕先和皖妃回去,云霜,去传太医来。”
略微粗重的呼吸声传入我的耳朵,他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抱着我。我却像是要窒息一般,窝在他规律起伏的怀里,大气也不敢吭一声。那声雅儿,我敢打赌,他是听到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到了翼心殿之后会杀了我也不一定我害怕的眨眨眼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疼痛倒是其次,看着他现在阴云密布似的侧脸,想起怎么应付下面的事情才是正经。
从来不知道沉默竟是如此困窘,眼前的景唐帝,嘴唇紧抿描绘出男人的刚毅,而那愈发拧起的眉毛,则仿佛是凸显了他此时的心境,那种隐然的怒气,仿佛一触即发
轻轻的将我放至翼心殿的床上,虽然动作已几近轻柔,但是身上的疼痛还是让我忍不住浅吟,我皱了皱眉头,吃痛的眨了眨眼睛“疼么?”他轻问,却还是不看我一眼。
“还好。”我微微点头,努力想看清楚他现在的表情,他却只是低头扯起床另一侧的被子,慢慢拉至我的上身,像是在故意躲避我目光的追随,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便坐到一旁。只有那微浅的呼吸声幽幽回荡在我的耳旁,和着我的心跳,使我原本惶然的心更加不安。
他不是应该向我发火,然后大声质问那个廖君然如何与我相遇的么?那么一声暧昧的雅儿,如此强势的他,怎会云淡风轻的一笑置之,然后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便会不在乎?是我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太看重了在他心里的位置?
我静静的看着他,妄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怒意来,可是,那样柔和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衬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竟是如此祥宁,明黄色的袍子,与阳光携手为他织起一身愈加华丽的外衣。他眼睛微眯,就那样静静的看向前方,只有那微拧的眉宇像是被灌注了沉重的心事,却也仿佛被他如此安宁的神态慢慢化解。看到他如此平静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竟然微微酸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