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春来,转眼间,这一年又走到了岁末。北方的天凄冷起来,屋外,寒风冽冽,白雪皑皑,已经有几尺之厚,京城已经是银装素裹一片。随想也在这寒风呼啸中迎来了他的一岁生日。这个早产的孩子,生命来得如此艰辛,几次三番都在虎口中脱身。小裳闲来无事,便给随想算了一卦,心情更加的沉重起来。此子命途多舛,一生劫数颇多,历经磨难方成正果,而且他也并非池中之物,将来是个干大事的人,家族很有可能也因他而受牵连。
对于这样的卦象,显然不是小裳所乐见的。一连几天,小裳却是心事重重的,而且在周岁的抓阄上,随想竟然选择了两样东西,东厂的令牌和一柄长剑。凭心而论,小裳并不希望随想走上他爹的这条道路,她只是希望他能够安乐无忧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夜凉如水,朔雪纷飞,小裳哄睡了怀中的随想,看着那般沉静恬淡的容颜,眉目间已经显露出几分英姿,不由地轻轻喟叹起来。
“怎么了?小裳?就快过年了,你好像不大高兴似的,还在为随想抓的事情伤神么?”崇煊看着幽幽叹气的妻子,缓缓地上前,拥住了她,关切地询问起来。
“其实这个世道什么样子我也很清楚,可是我就是不想随想也像你这样一生颠簸,风里来雨里去的。我希望他做个平凡人,什么都不想。一生衣食无忧地过好日子,我就知足了。可是没有想到,他弃文从武了!”小裳的眉头泛起隐隐地哀伤,叹息起来。
“我明白,这一年来辛苦你了,我们聚少离多,而且我几次三番地使你们母子身陷险境。让你担惊受怕了。现在要过年了,我们也只能留在京城。不能回广州探亲。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寂寞很愁闷。等过了初一的祭天大典之后。我向皇上请奏,让我们回家一趟,这样好吗?”崇煊淡淡地笑了一下,温和地看着小裳。
“那皇上能够答应么?你是东厂的头,身兼京城的治安和皇宫的安全,若是你走了,怕是不好的吧。我看。还是不要了,你接管东厂一年未到,虽然有些政绩,可是这么快就要回乡探亲的话,总归是不好的,定然招来朝中地非议。其实,回不回去也无所谓了。等个两三年吧,随想大了些我们再回去也好啊!等孩子们都大了些。凑在一起才叫热闹了!而且。就算现在真能回去地话,我怕也是回不了!”小裳施然地看着崇煊,莞尔一笑。
“这话怎么说?怎么就不能回去了。随想也一岁多了,都知道叫爹娘了,也学会了喊爷爷奶奶。我想,爹和娘是巴望着我们带随想回去地!”崇煊眉头轻轻一弯,有些不解地看着小裳。
小裳却是扑哧一笑,低了头,一边拉过崇煊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处,淡淡地道:“可是肚子里的这个不依啊,他才两个月,受得了这风寒之苦么?”
“你,你又有了?”崇煊一脸欣喜地看着小裳,小心地在她的小腹处轻轻地抚摸着,感受那肚子里的胎儿的心跳。“瞧你,又不是没有当过爹地,看把你乐得。你老说随想以后就一个人,会怪孤苦伶仃的,这不,他的玩伴就跟着来了!”小裳将随想放到了床上,给他掩好了被子,轻轻地靠在崇煊的肩头,幸福满足地笑了笑。
“小裳,又要辛苦你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在你身边,天塌下来我也要守着你,我要孩子出生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和你。”崇吁了口气,一脸诚挚地看着小裳。想起随想的出生,想起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想起那一抹翩翩离去地粉红,崇煊地心里便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清婉的这一生,终是自己害了误了她啊!
看着崇煊这般表情,小裳也不再多言,清婉地死,在他的心里多多少少留下了一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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