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着……。

    下午四时左右，桂阳和文蓉拎着大包小包刚跨进营区大门旁边的人行小门。文蓉看到前面三十米左右一个身穿军大衣的军人大步地往前走，开始文蓉没有注意，走了几步越看越熟悉，突然反应过来那是哥哥文军。立即对桂阳说，“前面那个是我哥哥”，没等桂阳回答大叫：

    “哥哥，哥哥！文军！”

    文军听后面的声音知道是文蓉在喊，转过身见文蓉和一个身着西装、外罩大衣的年青人拎着大包小包往自己快步跑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也快步上前：

    “妹妹，是你们！”

    “哥哥，这是桂阳。”

    “桂阳，他就是我哥哥文军。”

    文军细细大量桂阳，见他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外表与文蓉般配，习惯性地伸出手要想与桂阳握手，当伸出之时才发现桂阳双手拎着东西，幸亏他反应快，把手来帮文蓉提包，又对桂阳说：“你好！”

    “你好，文军哥！”桂阳本想与文蓉一样称号文军“哥哥！”但转念想自己还未与文蓉结婚，称呼哥哥似乎不妥，于是喊了一声“文军哥”。这称呼应该最贴切，既不失礼节，又不会让对方反感，反正社会上年轻人对年纪比自己大，又尊敬的大都是这样称呼的。

    这晚，文蓉全家非常高兴，文献国叫张兰把自己珍藏多年的一瓶茅台酒也拿了出来，还特意叫保姆洪妈坐在文军旁边。

    文献国端起酒杯站起来，先是扫了在座所有人一眼，然后带着满脸笑容地说：“自从文军、文蓉入伍上军校以来，这是第一次全家团圆，而且桂阳也加入了这支队伍，我又多了一个兵。我和你们的妈妈非常高兴，让我们为了这难得的团圆，干杯！”

    文献国的讲话等于已经把桂阳当做自己的女婿看待，文蓉和桂阳听后非常高兴，俩人趁家人不注意时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各自都明白其中的意思。桂阳更是心花怒放，加之酒量本来不错，文献国说到“干杯”时，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

    桂阳平时一般是不喝酒的，即使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会多喝。文蓉第一次见他喝酒是在她离开战地医院的那天晚上，当时黄关阳副院长倒是象征性地相互敬酒，但余调村、龙达和江莉他们可没安好心，都把桂阳作为进攻对象，轮番上阵非要桂阳“感情深一口闷”。文蓉有心化解，不了平时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姐妹们，竟然把她当作笑料，“还没结婚呢，就那么关心了，结了婚还了得！”“怕哥哥喝多了，晚上不陪你了啊！”

    桂阳脸不红、心不跳，来者不拒。文蓉当时想今晚桂阳怕要喝高，没有想到桂阳喝那么多酒还是谈笑风生，未见半点异常，回到战地医院后还陪自己到小山坡散心。

    文蓉从小见过父亲和哥哥喝酒，知道他们酒量好，有了在战地医院的经验，她不担心桂阳多喝。她的担心多余，在这种情况下，桂阳就是再能喝也会控制自己，他不会在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及大舅哥面前出洋相。当文蓉的父亲开场戏唱响，文蓉母亲生怕桂阳不夹菜吃，使劲往桂阳碗里夹菜。桂阳连忙道谢，又象征性地吃了一些，看文蓉的父亲、母亲也吃了几口菜后放下筷子的时机，趁机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说：

    “我先敬叔叔、阿姨一杯酒。一是祝叔叔、阿姨身体健康；二是感谢叔叔、阿姨的照顾，这几天净添麻烦，没有好好孝顺你们，等以后休假时再多来陪陪你们；三是请叔叔、阿姨和文军哥放心，我一定像照顾自己一样照顾好文蓉，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文蓉，不让她受一点委曲。”我喝完，请叔叔、阿姨随意。

    随即右手轻轻抬起，胳膊微曲，微微仰起脖子，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全部喝掉。文军坐在对面清楚地看到桂阳喝酒潇洒的动作，略有所思的调侃：

    “桂阳，你喝酒的动作太潇洒了，一定经常喝酒吧，海量啊！”

    文军一句话逗得桂阳脸红如关公，脑子正搜索如何用恰当的词语回答。文蓉已经圆场：“桂阳才不像你一样见酒两眼放光，他平时根本不喝酒，但不等于不会喝。如果你要挑战，他会奉陪到底，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

    “嘿，真个是女大不中留，还没有结婚呢就这么帮着，要是结婚了还不把我吃啦。想当年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是谁啊？”文军见文蓉帮腔，又故意逗她一句。

    文蓉听文军揭短，只得撒娇，“不，不嘛！妈，你看哥哥……”，逗得全家大笑。

    上海，这个东方不夜城，桂阳早就从相关电影、电视中有所了解。“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酒不醉、人自醉、胡天胡地；……换一换、新天地、别有一个新环境，回味着、夜生活、如梦初醒。”周璇唱的夜上海仿佛在桂阳耳边响起。

    当北京至上海的列车在上海站缓缓停下，桂阳的心情莫名地惆怅难以平静，难道是来到日想夜思的大都市，不是！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因来到大都市就激动人心。难道是马上就可见到文蓉学习、生活的地方，也不是。冥思苦想终于明白，是因为马上就要与文蓉分别，这次分别至少一年才能见面，对于热恋中的恋人来说那是何等的遥远，何等的思念。桂阳与文蓉随下车的人流大军走出站口已是中午时分，距桂阳乘坐七十九次列车离开上海也就半天时间，俩人顾不上欣赏城市的美景一路直往学校奔去。

    第二军医大学创建于1949年，时称华东军区人民医学院。1950年改称上海军医大学。1951年7月正式定名为第二军医大学。这所位于上海翔殷路的军医大学，环境优美、交通发达。

    第二军医大学与军队其他三所军医大学一样，为军队输送了大量的医护人员，为军队的后勤医疗卫生保障做出了较大贡献。第二天，军医大学即将正式上课，校园内人来人往一改前几天的冷清，许多人都是大包小包地拎着行李往学校赶。当进入学校大门，桂阳想起自己在步校时的情节，那时每到假日探亲归队时，几乎每个学员都把自己家乡的土特产带到宿舍分享，大家围坐在一起谈家乡改革开放后的变化，谈家乡的趣事，谈谁回去后找到了如花似玉的女朋友，谁又与女朋友吹了……。

    从进入校园大门，文蓉见桂阳低头沉思，以为他想到即将分别心里难过，不由好言安慰：“桂阳，别难过了，不久又是暑假，有时间我们会见面的。”

    “我知道，我来到你们学校，突然想起我们那时在步校开学时的样子，跟现在没有什么差别。”

    “是这样啊，我以为你难过了”。文蓉领着桂阳三拐两拐，不久来到她住在学员宿舍楼三楼的宿舍。此时，文蓉四位舍友已经有一人返校，她见文蓉和桂阳进来连忙招呼。

    文蓉介绍道：“桂阳，这是我的同学金萍，辽宁丹东的，。”又指着桂阳向金萍介绍：“我男朋友，在成都军区XX军工作。”

    “你好！”桂阳连忙向金萍问候，随即又帮文蓉放置行李，待一切就绪后突然想起还没有吃中午饭，侧身问文蓉：“我们是不是先出去吃点东西。”

    文蓉听桂阳提起吃饭，这才感觉确实有点饿了，又对金萍说：“你也没吃吧，走我们去门口的川菜馆吃去。”金萍本想推迟，但不由得肚子也在闹革命，只得与桂阳、文蓉一路说说笑笑向大门外的一家川菜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