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教导员、教导员，在所有战友都认为他前途不可限量时，他却提出转业申请，并批准转业。甘旁山先是接替桂阳任副连长，后又接替范宝田任连长。副指导员郑强接替郑山任指导员，郑强也是二连最后一任副指导员，因为从此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序列中取消连队副指导员编制。余永涛则接替甘旁山任副连长。

    XA师师部位于云南省中部某城市，距省会昆明市不远，这里交通发达，植被丰富、环境优美，盛产各种水果，是滇中的鱼米之乡。师部大院后门出去不到100米即是大片桃园，每到桃花盛开季节，成为干部家属和年轻女兵的乐园，或三五成群，或三三两两赏花的，留影的，也有年轻军官谈情说爱的。跨过桃园再往上走是一座座绵延的青山，青山里每到盛夏季节雨水浸透之后再经太阳晒晒鸡枞菌、干巴菌、牛干菌等野生菌被农民采摘拿到集市出售，那种山珍特有的味道使人流连忘返。

    师部的条件与团里相比不可同日而语，首先像桂阳这种科室副职尽管只是正营级，没有结婚的和分居两地的，都可单独住一间带卫生间和洗澡的房间。虽然只有二十多平米，但属于自己的空间，不用担心睡的晚或打“呼噜”影响哪个。桂阳睡觉不打“呼噜”但深受其害，桂阳清楚地记得在步校时班里的一个陕西同学，那个“呼噜”打得非常有水平，每天熄灯号后不到二十分钟“嘘…嘁…”就像音乐声来回传播，更要命的是还不时大声地说梦话。

    结婚的军官除值班外，没有特殊情况下可住到家属区。一般到正营未结婚的是少数，只有像桂阳这种提前、破格提升的少部分人员。再是每个套间不管大小都有一部内部电话，尽管是内部，但都可通过总机接通本师以外、本军以外其他军区的部队，当然一般情况是不能用的。

    桂阳到干部科报到时，李堰简单询问几句后又带他到政治部主任刘扬处报到。走到三楼刘主任办公室旁门是开着的，李堰刚要喊报告，却见政委谢东江正在向刘主任小声交接什么。李堰和桂阳进退两难，谢东江和刘扬听到脚步由远而近早已看见他们来到门口，见他们站在门口不敢进来，谢东江立即招呼“没有关系，我们的事情已谈完，你们进来说话。”

    李堰、桂阳几乎同时立正敬礼，李堰则说：“报告，宣传科副科长桂阳已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

    谢东江和刘扬在桂阳任XXA团宣传干事和股长期间，曾多次到XXA团检查工作，他们对桂阳熟悉，更熟悉他的能力及各种文章。当他们见到桂阳与李堰一起来到门口时，知道是来向领导报到、请示工作的。

    谢东江立即说：“小桂啊，你来报到啦，首先祝贺你提升为宣传科副科长。再是希望你把宣传科的工作抓好，使我们师的宣传教育、新闻报道工作更上一个台阶，最后就是你有什么想法、要及时跟我们汇报。”

    刘扬主任也几乎与政委一样勉励、鼓励。桂阳向俩位首长表示衷心感谢，表示坚决服从组织安排，坚决完成首长和组织交给的各项工作任务。

    李堰在旁看到桂阳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地回答，尽管在考察时对他基本有所了解，但真正直接接触这还是第一次，今天他终于弄清为何常委们都赞成桂阳破格提升，他确实有实力，而且将来前途无量。

    宣传科科长徐明海是一位大笔杆，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担任科长已满三年。宣传科编制一名科长、一名副科长、三位干事和一个俱乐部主任，加上电影组和俱乐部几个战士。干事中年龄最大的是马林，三十二岁，副营职干事；一位正连职干事李春。年龄最小的则是一位女干事，副连职，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梅雪，芳龄二十三岁，南京国际关系学院毕业，据说是某军一位副军长千金。

    在桂阳的命令下达后，宣传科的议论就没有消停过，马林占着自己到宣传科时间长，资格老，原以为副科长走后怎么的应该轮到自己，最后听说是桂阳来当副科长，他不屑一顾，他认定一个娃娃提升如此之快肯定有后台。客观地讲，马林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笔头也硬，只是他桀骜不驯，说话阴阳怪气，嘴巴从来不把门，有时让领导下不了台。按照他的能力本应得到提升，几次政治部都有意让他下部队任教导员，但在最后关头都是认为他不成熟，怕他管不好自己的嘴不得不放弃。半年前马林随徐科长到XXA团检查工作时见过桂阳一次，没有深交，也就没有好的印象。现在桂阳突然成为他的顶头上司，他自然不服气，认定桂阳没有真才实学，是凭关系上来的。一个月后当桂阳准备近一年的《基层连队丞待解决的问题及看法》见报后，他才不得不佩服。从此，他与桂阳无话不谈，桂阳也趁机加以开导，要他去掉一些棱角，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他是聪明人，知道桂阳帮他，平时尽量注意自己的言行，果然效果极佳，政治部会议表扬的多了，领导说他不成熟的也少了。他的转变得到刘扬主任的认可，也得到政委谢东江等常委们的认可，一年后顺利任命为XXB团政治处副主任。

    梅雪听说副科长是个年轻的帅哥，还没有结婚，更是芳心暗喜，心中早已盼望桂阳来报到上任。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况且副科长又是一个帅小伙，如果、如果……。这几天，她上班就胡思乱想，有时想着、想着感觉脸上发烧，自己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心里期待着副科长快快到来。

    这天上午快下班的时候，干部科长李堰带着桂阳来到宣传科。宣传科在师部大楼二楼办公，共二个办公室，科长、副科长一个办公室，三个干事一个办公室。当李堰带着桂阳来到科长办公室时，门是开着的，但徐明海未在办公室内，来到隔壁的办公室看到徐明海正在与几个干事摆龙门阵，讨论什么问题，正对着门口的马林突然见李堰带着桂阳来到办公室，猜想桂阳是来报到上任了。他装糊涂，嘴上还不饶人：“李大科长，今天刮的是什么风，怎么把你吹到我们办公室来了。”

    李堰也不客气，“就你阴阳怪气，你不说话别人不会把你当哑吧。”又对徐明海说：

    “老徐，我把桂副科长交给你了，你要管好你的人啊，小心有人故意使坏找茬不服从管理，到时使你难堪。”

    马林清楚李堰是指桑骂槐，他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一句，“李大科长啊，你放心，我们都是科长的兵，科长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我们一定服从领导。”

    李堰笑笑，“你别说的比唱的好听，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几斤几两，你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少说为佳。”转身又对桂阳说：“桂副科长，我走了。”

    徐明海站起来和桂阳一起送走李堰，转身右手拍在桂阳的肩膀上，“小桂，以后我们就是同条战壕的战友了，老哥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不要在意啊。”

    桂阳也说：“科长你说哪里话，我年轻见识短、经验不足，以后还要请你不吝指教，多批评指正，也请各位战友多帮助，多支持配合工作。”

    “你们俩个酸不酸啊，把我们当成隐身人了怎么的。”马林见正副科长你一句我一句还有说下去的趋势，打断他们。

    徐明海笑笑，对不起！我忘记介绍了，这个尖牙利嘴的我不说你知道的；那个小伙子叫李春，正连职干事；这个漂亮的小妹叫梅雪，去年刚毕业的副连职干事。又对几名干事说：

    “你们几个要多像桂副科长学习，别看他年轻，可他是从排长一步一步地干上来的，他参加过七九年自卫还击战，老山作战，七一二越军反扑作战，受过伤、立过功，写过很多文章，是一个真正的有能力的年轻老革命。”

    这句话总结的好，桂阳虽然年轻，但军龄已有九年确实可以说是一个老革命。

    梅雪身高约一米六左右，身材匀称，瓜子脸、大眼睛，胸部丰满高挺，也是一个千里挑一的美人胚子。自从桂阳进门那刻起，梅雪的眼睛一直盯住桂阳，心里却像小鹿一样“怦、怦”直跳，女人的心真是不可琢磨，梅雪也是如此。她早就企盼桂阳早点出现，同时也在心里谋划这个桂阳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对得起观众吗？百闻不如一见，待现在真正见到感觉真的很帅，关键的是他很有气质，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说不出威严。梅雪想此生要是能找一个像他这样的男子不狂白活一生。梅雪越想心里越喜，脸上微微潮红，等徐明海指着她把她介绍给桂阳时，她还在发呆。桂阳一句“梅干事，你好！请以后多支持我的工作”。

    她只听到下半句，连忙回答：“支持，支持！”逗得在座的所有人哈哈大笑。

    XXA团一营二连，甘旁山和余永涛正在摆龙门阵，“老桂已经到师部报到好一段时间了，后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了，我想去看看他，你去不？”

    余永涛早在头天晚上已经接到王艺津从昆明打来的电话，约好五一劳动节去昆明市逛逛。顺便给王艺津买套衣服什么的。现在听连长甘旁山说想去看桂阳，心中忧虑，去吧怕王艺津不高兴，不去吧又觉得心里别扭。

    甘旁山见余永涛举棋不定，不知他早已与王艺津约好。“你是不是个男人啊，这么点小事还磨磨矶矶的想半天，去还是不去痛快点！”

    余永涛见甘旁山着急立即回答：“去！怎么不去！”说完心里盘算，只有跟王艺津打个电话解释一下了，没有桂阳和文蓉牵线，也就没有他们今天已经进行到筹划婚事的阶段，王艺津应该理解的。

    甘旁山听余永涛去，心里舒畅许多。于是，立即拿起桌子上的电话请总机接通师宣传科科长办公室，正好被桂阳接到。桂阳听甘旁山和余永涛要来师部脸上露出微笑，“嘿！这帮兄弟们还记得我！”

    “老桂，我们敬你一杯，你这么年轻就提为正营，将来一定前途无量，你可不要忘记我们这些哥们，能关照时要关照一下我们啊”甘旁山举起酒杯，略带醉意地又一次向桂阳敬酒，并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余永涛也在旁边附和着甘旁山，“是啊，老桂！我们这帮哥们就你最有前途，反正我们是你的兄弟，你指到哪我们就干到哪！”

    其实，甘旁山、余永涛与桂阳年纪都差不多，桂阳与甘旁山是同年兵，比甘旁山大五个月；余永涛则比桂阳和甘旁山晚一年入伍，年龄也比他们俩人小一岁左右。桂阳听他们俩人你唱我和的，也不由感慨万端。

    “如果我桂阳真有那么一天，我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们。你们是我生死与共的战友、哥们，我能忘记吗？”自从桂阳接到甘旁山他们要来师部的电话后，桂阳也确实想与他们聊聊，尽管当时都在一个团里工作，但由于各自忙于工作和训练，也有差不多半年未见。而且，春节与文蓉回家带的一些土特产也因到师宣传科后，工作还未理顺还未来得及交给他们。

    五一上午，桂阳先是在师部大门旁的福成饭店订了一个包间，然后告诉科里的马林和李春中午一起吃饭。桂阳本想叫徐科长和梅雪一起吃的，因考虑到科长一家人正好趁节日团聚，梅雪一个姑娘不方便，所以就没有叫他们。这天中午，几个人你来我往的喝了四瓶多酒，大家都没有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