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蝶舞觉得自己真的化身为一只粉蝶儿,被他托上了天,两人的动作先轻柔和缓,接着渐渐飞扬,终于上达天际,幻化成沙,与他一起翻飞、旋舞、彻彻底底的忘我,与他合为一体,再也分不出彼此。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蝶舞才降回地面,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鼓动着她含羞的面颊,让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心跳,是否也依然跳得急速?觉非恢复思考能力的时间,甚至比她还要长,心中的感受,也比她要来得复杂许多。
渗进他脑代瓜中的,除了方才那令人魂为之销,神为之夺的欢愉之外,还有什么?
懊恼。
对,正是懊恼。
她是如此的完美,以处子之身,燃起炫目的情火,教他全然失去了主张。
但是正因为她处子的身分,才引来他此刻无尽的懊恼之意。
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够占有一个少女?在遭司徒关山施暴之前,难道自己的母亲不也与她一样的清纯?
觉非满心罪恶羞惭不已的想要拉开身子不料才一动,就被她给拉住。
“觉非?”四目交接,蝶舞的脸更红了。
道歉的话语梗在喉间,觉非蓦然发现一个事实:他喜欢上她了,甚至不止是喜欢而已,但可能吗?他有可能在这非常时刻,爱上“非常人”的女子?
“觉非?”她再度唤道,眼神已现怯意。
天啊,这个女人,真是个麻烦,最可爱的麻烦,觉非俯下头来,印下温柔的一吻,希望她能够体谅自己尚紊乱的心思,以及无从表达的千言万语。
以跟先前一样的回应的蝶舞,果然从他转为僵硬的反应中,得到些许感受,并立刻搜寻他的眼神。
“觉非?”这已是她第三次叫他。
“蝶舞,委屈你了。”
“委屈——”他以为——蝶舞突然觉得又生气又伤心,马上想要起身。
“要上哪儿去?”觉非自然不允。
“回去。”
“现在?”
“总比留在这里受你言语侮辱的好。”
“要是时光能够倒流,我倒是希望自己只在言语上——”
蝶舞猛地捂住了他的嘴说:“我都不后悔,你懊恼什么。”
“蝶舞!”心下感动,反身便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你说的可是真心话?”这个男人,到这当口,她还会不晓得他想到哪儿去了吗?蝶摆一边抚他的背,一边轻声的问:“想起你亲生的母亲了,是不?”
“你说的对,”他躲避近自虐的自嘲道:“我的确猪狗不如。”
“觉非!蝶舞惊诧兼心疼的捧往他的脸,直入他的眼眸深处。“况且先前那是我说的那些只是”她嗫嚅着,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而心口一松的觉非则忍不住逗问:“只是什么?肺腑之言?”
“胡扯,只不过是一时气话嘛,你也信。”瞪一眼后,索性将脸偎进他的肩窝里。
“答应我一件事,”顺着她滑溜的青丝,觉非低语。
“什么?”她的声音更低。
“别嫁给司徒勇。”
“我从没答应过那件事啊。”
“那晚为什么要请他过来?”
他的确在吃醋,蝶舞对两人的前途,不禁又多添了三分信心。“原本是想跟他当面反话说说清楚的,说哥哥胡乱答应的事,我可不一定会照做。”
“把话说清楚。”
“什么?”蝶舞想要装迷糊。
“‘原本’,什么‘原本’?”
“我——”蝶舞企图抽身。
但觉非紧抱不放。“把话说清楚,什么‘原本’?说呀,蝶舞。”
“你好凶哇。”硬的不成,便改成软的,连眼圈儿都红了。
想不到觉非仍不让步。“你真想帮我忙的话,就袖手旁观。”
“你好固执!”
“你才倔强呢。”
“复仇,一定得见血才行?”
“不然就失去意义了。”
“要是我有比让他们流血更好的办法呢?”
“什么意思?”
“有兴趣?肯答应了?”蝶舞喜出望外。
却被觉非兜头泼下一盆冷水。“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危险在,你都休想我会答应让你离开我的身旁一步。”
心中听得甜蜜,脸上自然笑得开心。“哦?请问你要怎么做,用条链子把我绑在你身上?”
“不,是必要,立即成亲。”
此言一出,两人同时陷入沉默,蝶舞是太高兴了,觉非则是震惊:老天爷,他刚刚说什么?
不,两人心中同时浮现相同的一个字:不。
现在不是深思、深谈此事的最佳时机,绝对不是。
于是蝶舞率先说:“我还想自由几年,成什么亲?不谈这个了,倒是你,现下有什么打算?”
“手刃司徒关山,就这个打算。”
看他一脸坚毅,知道现在劝什么,恐怕他都听不进去,那还不如先顺着他,再做计较。
“觉非。”
“嗯?”俯视她,发现她竟是一脸的倦容,立即心生不忍。“累了?”
“唔,好困啊。”顺便加上一记呵欠,以为佐证。
“那就睡吧,这一晚也够折腾你的了。”
蝶舞脸庞一热赶紧藉着窝进他怀中来掩饰。“赔我。”
“我是会在这是陪着你呀。”
“我说的是赔偿的赔。”
“赔什么?”
“是你把人家弄累的嘛,当然得赔我一场好眠。”
觉非笑开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跟她在一起时,自己便最能放松心情。
“好,我的小蝶儿,那你就在我怀中做个飞翔的好梦吧。”
“唔,”她已闭上了眼睛,调整出一个最服的姿势。“有你相陪着飞吗?”
“有,小蝶儿,”他应允道:“有。”
等耳畔传来他均匀的鼻息,确定他已熟睡后,觉非以为比他更早人眠的舞却忽然睁开了双眼,并在心底说:对不起了,觉非,但我绝不能让你的双手染上弑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