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不知道, 我们这些年,过的实在太苦了”这边相认的激动情绪刚刚冷却, 蒋子安的母亲就立刻拉着兄长孙洪文的手哭诉。而蒋子安也顺势配合,把委屈一一赘述。
文嘉悦从旁适当帮着润色, 不过三言两语, 就把童攸和顾老三形容成了十恶不赦心机叵测的卑鄙小人。
至于一旁的县丞和夫人,虽然他们明白, 蒋子安一家子完全是胡说八道,颠倒是非黑白,可碍着孙洪文的身份, 根本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自己不会因此受到牵连。毕竟判了蒋子安一家入狱的, 正是他自己。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毕竟分别的三十余年,这期间经历细说起来也需要很长时间。天色渐渐变得昏暗, 有仆从进来帮着把灯掌起, 后面跟着的, 主动将饭为众人摆上。
“要不边说边吃?”县丞小心翼翼的询问孙洪文。
“也好。”孙洪文点点头, 也不多言, 只是一味的听着蒋母他们哭诉。
关于蒋家村一案,孙洪文早有耳闻,案子因何而起,又是怎么破的,怎么断的, 他一清二楚。原本他觉得蒋子安一家罪有应得,可如今蒋母变成他妹妹,他却开始对那些事实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的妹妹,就算失去了记忆,也不至于恶毒到这种地步。
又仔细的问了关于卖身契的事情,孙洪文皱起眉,随口问了几个问题打算试试蒋子安的学问。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大部分问题,蒋子安都呐呐的回答不上来。只有那些特别简单的,他才能勉强背出一二。
孙洪文顿时就惊住了。
蒋子安一个将近二十岁的人,竟然连半本论语都读不熟,那字就更是难看到不堪入目。重点是,蒋子安并非是刚读书不久,而是已经上了十几年的私塾。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是傻子,否则怎么会到垃圾到如此地步?
在位高权重的舅舅面前丢了大人,蒋子安涨红着脸,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而文嘉悦见状,连忙开口补充道:“并不是子安不好。那顾老三岁面上送子安去学里,可每日下了学就收了书本,让他在屋子里干活。什么总在屋里温习功课那都是给外人看的。实际上,子安每日的农活都很重,要干到很晚。第二天睡不醒,还要走到县里去念书。长此以往,学问也就跟不上了。”
“竟然是这样!”孙洪文听过以后,心里怒不可歇。但他却并没有像文嘉悦期许的那般,立刻大发雷霆,命人去找童攸的麻烦。反而冷静下来,和县丞细细的打听起童攸和顾家。
孙洪文不是莽撞之徒,找到妹妹固然高兴,可有些话却要斟酌。
尤其在听到童攸家里有块太丨祖御赐牌匾时,孙洪文的眉头皱的越发深刻。这个细节让他有些在意,因为他在临离开上京之前,曾依稀听父亲说过,小皇帝似乎叫人去找一个太丨祖朝的御酒司。
都姓顾,还有太丨祖赐的牌匾,莫不是童攸就是小皇帝要找的御酒司后人?如果这样的话,这个顾家眼下还不能动。
利益两个字在孙洪文的眼前晃了两晃,然后他便提笔写了书信一封,叫人快马送去京城。
而另一边的运河码头,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顾氏陈酿的小店外,依旧有不少人买酒。可往日那个人利落手艺又好的小掌柜人却不在,就连伙计也跟着走了几个。
有念着童攸做的好菜的,依旧踩着饭店过来想要吃饭,可却皆不约而同的扑了个空。那几个伙计也只是客气的道歉,也没具体说童攸人去了哪里,又要什么时候回来。
转眼几日过去,顾氏陈酿的生意虽然依旧火爆,可到底是少了日日弥漫在码头的香味,总让人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童攸却并没有走远,他就在码头的上游。
秀林园,码头上游规模最大的客栈。
平日里客人也很多,但这几日却有些不太寻常。因为从前天开始,秀林园最大也是最贵的院子就突然被人整个包下,并住进去一队奇怪的客人。以往这也并非奇事,毕竟来往商户有带着女眷的,包下院子好好休整两夜也实属正常。
可偏偏现下包下着院子的,却是一个双儿少年。看打扮,是当做小子养的,可长相却是极好。至于陪着来的那几个伙计,手里也拿着些奇奇怪怪的器具。林林总总两大车。
最重要的是,这一行人,自从住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若不是每日有人出来端饭要水,他们搞不好还要怀疑,是不是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掌柜的,您看后面住着的那几位是不是”小二担忧的和掌柜耳语道。
掌柜也犹豫。
毕竟他们的行为太过诡异,再加上领头的那个双儿年岁不大,几个伙计也十分粗壮,每日用这么多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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