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如果有人经过,他又不得不进行躲避。
他移动如龟速,也不知过了多久,视野中终于是看到了几个字,“奥林匹亚市植物乐园(南门)。”
定睛一看,这是一个周遭围着高大栅栏的植物园,上面还带着五光十色的彩灯,显然是节日未收尾,彩灯环绕的最中间是一扇不锈钢材质的大门,上面用链条加着锁。
记的丁悦尘告诉过他,见面的位置在北门口的海伦酒馆附近,可是,这明明是南门呀!
可恶,就这么点路了。
杜非沿着两边的绿化树木走,不知不觉间发现栅栏消失了,眼前出现了好几个路牌。
灌木区、乔木区、珍稀植物区。。。
自己怎么已经到了内部了?本来不还在门口吗?
难道又出现了邪术?
可是这一次,系统并没有报告任何的异常啊。
地图上并没有标示植物园内部的方位,杜非难以辨别方向,一时间斜躺在树下,大口得喘气。
他捋起脚踝,忍着剧痛把嵌入皮肉中的弹片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寒风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动不动的年糕处处透着死亡的气息。
杜非的大脑感到一阵缺氧,周遭的树木在北风中呼呼而动,他如那迷路的孤狼,只能无助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那个昼鬼还在等自己吗?
还需要去吗?
看看那些居民,面对恐怖分子都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自己现在这样子去与他们合作,不是自寻死路吗?
要不,就算了吧,别让圣骨落到恐怖分子手中了。
就这样结束吧。
无数的声音涌入了杜非的思绪。
他闭上眼,不想看到破损的刑天斧和濒死的香猫,但是那凄惨的景象就像是难以弥合的旧疤,不断地在他的眼前盘桓。
这一年来,本来他以为失去的一切都回来了,没想到就这样失而复得。
荣耀与成功就在不久前,如今却仿佛是多年之前的往事。
他的胸口无限滞堵,无穷的委屈和不甘不停地在其中盘桓。
思绪渐渐紊乱,先前骤然出现了一团白色的雾气,这股雾气中有种莫名的甜腻,让他那疲惫的身躯想要沉沉睡去。
就在这时,慵懒而带着关切的女声传入了他的脑海,“幺儿,饭饭吃了吗?你还冷不?”
杜非的脑子顿时嗡得一声,无限的记忆从外面八方涌出来。
这个声音是,这个声音是?
原主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出现,杜非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走马灯还是某种复苏,但那种久违的爱的感觉绝对错不了。
是姜采苹的声音。
他猛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脚突然又有了些许气力,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流窜下来。
“妈妈,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杜非走了几步,却又感觉到一丝异样,那种长久积蓄的痛楚与孤独夹带着思念让他头疼欲裂。
要不然就这么死了吧。
没指望了,他们不会回来了。
。。。
杜非感到自己的身体再被撕扯,一边是地狱一边是天堂,他却不知道该选择何方。
而那突然出现的气力更像是一种回光,让他此时陷入了更深的恐惧和荒芜之中。
“我不会认输的!”杜非咬着唇,和那自我毁灭的念头激烈的对抗,但他依旧没有办法辨别方位,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可恶,这海伦酒馆到底在哪里!
他颓然地依靠在昏暗的路灯下,此时到处都已经被夜幕笼罩,杜非看着脚下的路,不知如何向前,似乎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跨向深渊地狱。
“嘟,嘟,嘟,”
这时候奇怪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杜非以为是幻听了,便用力甩了几下脑袋,但是这个声音却愈发频繁。
“嘟,嘟,嘟,”
他不耐烦地抬起头,发现视野中不知何时多了三道奇异的光点。
这些光点不停地在他的眼前转悠,此时被他视线直视,直接就练成了一条线往前走。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箭头。
杜非心中一阵狐疑,这明明是冬天,怎么会有萤火虫呢。
他跟了几步,感觉有些犹豫,便停了下来,想往回走。
结果那三只萤火虫又绕了上来,飞行速度很快,争先恐后地往杜非脸上扑。
杜非被搅得没有办法,便又往原来的方向走。
三只萤火虫便又化作了一条线。
如此往复几次,杜非走了大概百来米。
他绕过一个草丛,抬头一看,发现映入眼帘的正是一直在寻找的海伦酒馆。
目光扫过周遭,只见酒馆上面灯红酒绿,隐约有人在进出,
这让他感到一丝紧张,转头看到萤火虫依旧化作一条线往酒馆边上的林荫小道飞去。
杜非见状,赶紧迈开步子,紧紧地跟着。
短短十几米,他就走到了林荫道的尽头,狭小的道路豁然开朗。
只见偌大的草地上居然升起了一团火吧,在冬季的夜中跳舞。
草地的边缘有一棵看上去体型巨大的榕树,月光从叶片的缝隙中照射下来。
只见站在树下的人身穿着漆黑的劲装,整个人仿佛融入在了黑夜之中。
萤火虫飞舞着靠向她,光亮中瞬间勾勒出高挑笔直的身段,长发在后脑勺被梳成高高的马尾,显得英气十足。
她回过头,脸上大部分带着面具,但依旧可以感受到无限的美好从眼中流淌出来。
劲装的最上部衣领立了起来,雪白的锁骨和脖颈此时也是一览无余。
杜非看着眼前这位无可争议的美女,一时不敢指认她是不是昼鬼。
却见女人轻轻放下了相握的十指,用面具亲昵地触碰了一下萤火虫,然后徐徐开口,沙沙中带着冰冷。
“你是废物吗,这也能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