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刘幽求瞥了他一眼:“又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来了。”
但是李隆基却把手搭在安金藏肩上,笑说:“我大约明白金藏君说的意思。好,既然皇上要我去,圣旨难违,那本小王就好好做这个潞州别驾去了。只是……”他看看眼前的两个人,“我有个不情之请,此去潞州,别的倒没什么,两个弟弟还有大哥二哥照顾着,只是这些日子,与你们相处惯了,可否与我同行呢?”
“嘿,那好呀,我可在这长安待腻了!”刘幽求对于这个提议,立刻积极响应着。
但是安金藏却并没有吭声。
刘幽求见他不说话,催问:“怂货,你要不把那校书的小官儿给辞了,没意思,不如追随三郎去潞州,那里不会如长安这样拘束,自由自在。”
“自由自在倒未必,皇上没心机,武三思的心眼可不少,你到时候陪着阿瞒到了那里,可不要以为天高皇帝远乱来,落了什么口实给武三思他们。”安金藏提醒着。
“那么金藏君,你呢?”李隆基殷切问着。
“和之前一样,破蕃帽儿跟着阿瞒你,我还是得留在长安,你总归是要回来的,这里的情况,不能没人替你看着。”安金藏说着。
此时春风拂过,吹得院中的发了新叶的木槿梭梭作响。
李隆基看着眼前并无一句虚言的安金藏,动容地说:“金藏君,当初我姑母几乎要杀你,就算如今因为你还有用,她放过了你,只恐怕,那时的事始终是心中刺,喉间鲠,不可能如当年那般信赖你了,你若是为了我留在这儿,大可不必。”
“阿瞒,我为的不仅仅是你。当年我从神都逃走,一路向南,去了岭南,看到了那里的尸横遍野。破蕃帽常常嘲笑我怂,说实话,我真的很怂,在岭南逃回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做噩梦,梦见又站在那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尸体中间。如果,我们的努力,能让这种惨况不再发生,那么便是值得的。”安金藏看着李隆基的脸,最后如同嘱托般地说道,“若你将来,能像那晚对待葛福顺与陈玄礼那般对待你的子民……”
李隆基深吸了一口气,安金藏这话,已经基本属于挑明了。
天色渐暗,他们之间彼此都不再说什么了。
深夜,在李隆基的房中,钟离英倩亦或者说是武皇还是如约出现在了烛光之下。
也许是血脉使然,就算如今的武皇在外貌上,只不过是比李隆基大不了多少的一个小姐姐,但是在她面前,平常已经日渐成熟的李隆基,不知不觉就成了一副晚辈的模样。
一看到武皇来,李隆基就不免带着埋怨地说着:“都是你让我什么要笼络些人,这下可好,人没笼络多少,就已经得罪了那韦氏了,明日我就得去潞州做什么别驾了。”
“呵,这个韦氏,竟然让一个郡王做个潞州别驾,亏她想得出来。”武皇没好气地说着,继而看着李隆基,“那么你觉得此事如何?”
“我日间已经和金藏君他们说了,此事,有好有坏。坏处,诚如刘幽求所说,离开了长安,要再回来,可没那么容易了,但好处呢,潞州远离长安,也就远离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