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就算杀了自己的亲兄弟们,对于自己的老爹,还是很客气的,让他做了个太上皇,试想那时候玄武门之变,他杀了自己的老爹,天下的人还会服他么?当时好歹他手下还带了一帮当时打天下一起出来的精兵强将。更何况阿瞒,你和你的祖父相比,还少了一个打下江山这样够分量的功劳和背景。”
“我明白金藏君的意思,李重俊之所以最后败北,无非也是因为这事从诛杀韦后被曲解成了弑君谋逆。”李隆基思路清晰地说着。
“我见过他起事那时候乱纷纷的样子,一旦发兵,就算你一开始说清楚只是诛杀皇后,到时候有人诬蔑你要弑君谋反,你怎么办?难道也学李重俊派个李多祚在玄武门下罗里吧嗦地再和皇上解释一遍?所以,我们必须等到皇上驾崩……”
“但是,就是我完全明白金藏君你的意思,只不过,这次祭天大典,我看皇上身体康健并无大碍,要等到这一天,何年何月呢?”
安金藏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这个阿瞒不须担心,宫中不出月余肯定有惊天的变故……”
……
长生殿的檐角,清晨的霞光展露出几许,宫苑中萧瑟的草木倒是多了些光彩。
安金藏一早静候在殿外,心中很安定。
他越来也喜欢这样赶在日出之前醒来,站在冷冽的晨雾中等着天一点点变亮直到看到太阳从东方升起。..
一个婢女出来,对安金藏万福:“安令君,皇后殿下有请。”
安金藏从容跟着婢女进入到了长生殿之中。
韦氏坐在那面硕大的铜镜面前,被三五个宫女围绕梳妆。
“你这一早要见本宫是何事啊?”韦氏声音慵懒,少了平素那刺耳尖利的音调,看来,祭天大典的成功让她心情很好。
“……”安金藏没有说话。
韦氏一抬手对左右服侍的宫女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寝宫外的帘子放下,如今,这寝宫之中,只有安金藏和韦氏两个人了。
韦氏转过了身,脸上的妆还没有完成,只打底敷了一层铅粉,白得在这渐亮的晨光中都显得惊悚:“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安金藏对于韦氏苍老而刻薄的样貌已经开始习以为常:“臣最近很为皇后殿下担忧。”
“嗯?为本宫担忧?这话怎么说?”意气风发的韦氏显然并不觉得这话重要。
“外面有传言,说此次祭天大典的人选,一开始皇上定的并不是皇后,甚至,都不是安乐公主……”
听到安金藏说这话,韦氏犀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她已经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情了:“呵,不管如何,如今这个做了亚献的人。”她傲娇地说着。
“但臣想说的,不是过去而是将来,只怕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安金藏说着,抬眼看了韦氏一眼。
韦氏干瘪的嘴唇抽动了一下:“安金藏,有话直说!”
“没什么,臣只是想说,皇后殿下与其为得到了亚献而开心,不如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