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在江南,为人低调,声名不显,也未曾办过什么闻达于诸侯的扬名之事。
他虽是次辅,不过刚当上没几日,根基尚浅,比不得朝中诸多大臣,三朝元老有之,忠心耿耿者有之,德高望重者有之。
无论如何看,在长公主这里,这样重大的事儿,都轮不到他来全权主持大局。
因长公主爱慕于他?
呵,骗子,他可不信。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裴宇第一次,卸下那多情温柔的伪装,抑制住诡诈的本能,真心实意地问道:
“敢问殿下,为何将重于泰山之事托付给裴某,裴某实在不知,殿下对裴某的信重从何而来,可是因裴某姓裴?”
以真诚对真诚,裴宇问得真切,苏凤仪也答得坦荡:
“非也,裴大人,本宫信你,非因你姓裴,只因你是,裴昭明。
此事,普天之下,四海之内,非裴昭明莫属。
京城之内,本宫举目四望,也仅能托付裴昭明一人。
裴君,此事,本宫托付于你,你可愿意?”
朝中大臣,苏凤仪一个都信不过,她信任的是原书证明过的,裴宇的能力。
一个在平凉王造反过程中一份力未出,却能在平凉王登基后,凭一己之力,击败平凉王整个旧班底,在三十岁前登顶首辅之位的男人,要想遮掩皇上失踪一事,轻而易举。
长公主言辞切切,若日出之灼灼,只照得裴宇心中的犹疑灰飞烟灭。
裴宇一方面理智地在心中告诫自己:
“不要信,这是个骗子,骗子,骗子!”
另一方面,却又在苏凤仪每一句话中,都清楚地感受到了,真切二字。
裴宇不得不承认,长公主所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真心之语。
世间真有如此高明的骗子吗?能将假话讲的这样真?
世间真有如此豪赌的赌徒么?能将整个江山做赌注?
若真有,若真有,那也是他裴宇技不如人罢了。
若真如此,呵,他裴宇,甘拜下风。
裴宇收起了他那一向的温柔笑意,正儿八经地朝苏凤仪行了个大礼道:
“裴宇人微言轻,何敢轻谈大统之事,若有万一,请殿下以江山社稷念,尽早回京主持大局。
伏愿殿下一路顺遂,京师之事,臣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静待殿下如愿而归。”
两人谈话的时候,门外守着的谷雨突然轻轻敲了敲门:
“公子,殿下,长公主府来了好多人,还有陆统领也来了……”
苏凤仪和裴宇对看一眼,裴宇又恢复了那温柔的笑模样,推开门,见了门外众人,笑着对苏凤仪道:
“殿下查验过了,可信过裴某了么?”
苏凤仪昂着头,高傲道:
“算你乖觉,你要敢惹出些什么不干不净的风流债出来,本宫非拆了你这裴府不可。
好了,陆统领,回去转告皇上,都是本宫和裴大人之间的小误会,没什么大事。
梧桐,回府。”
裴宇一路将苏凤仪一行人送出裴府,望着一路远处的长公主一行人,谷雨哆哆嗦嗦地说:
“公子,这可如何是好,长公主如此霸道,今日不过一句捕风捉影就要拆家,来日这真要成了婚……”
裴宇笑道:
“来日,哪里来得来日,若有来日……”
若有来日,本公子,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