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移民营里。
岚风他们连续问了七八个在附近十里八村召集来帮忙的大夫,然后才问出是谁第一个来到疫情现场的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儒生着装,背着一个药箱,长得有些狂野,似乎有点不像中原人的感觉,他叫杜仲,是营寨附近这个村里来帮忙的大夫。
岚风向杜仲问道:“杜大夫,你还记得你来时,是那几个人最先发病的吗?”
岚风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不知道是移民喝的药,还是杜仲身上散发的药味,不过他们二者无论是谁岚风都不是很关心,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患者之间的共通之处。
“记是记得,不过人数太多,不一定认得全。”杜仲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那是有多少人呢?”管长继听到杜仲说人数很多时,心里有些发慌,不会又是成百上千人吧!
“一百多号人吧!”杜仲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就在西北角的帐篷里,那些人是最先发病的。”
杜仲在西北角的移民营里,为岚风他们指出了最先发病的那些患者,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这一百多号人指认出来,虽然有少部分认错了,但大部分都还是认对了;杜仲的记忆力算是不错的了,毕竟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在如此混乱之中还能记住那么多人。
随后,岚风他们在患者里继续追问,问他们是谁最先发病的,这些患者有些病得很重了,有些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的;有些甚至都已经昏迷不醒了,但还好有少数患者的神志还算清楚,在进一步的追问下,终于找到了最先发病的那几个患者。
这时,已经是晚上了。
岚风他们看着这些萎靡不振、病怏怏的患者,裴晏有些不忍心的问道:“岚大人,今日还要连夜盘问他们吗?”
“不了。”岚风摇了摇头:“裴太医,今晚你给他们多吃一些补气强身的药,养一晚上的精神,明日好盘问他们。”
“好,我马上去办。”裴晏说完就转身去存放药材的帐篷里去抓药,准备给那些患者熬一剂强身健体的补药。
次日。
那几个患者的元气精力都充沛了几分,岚风、管长继、裴晏他们都分别去向他们盘问。
岚风走到第一个要盘问的人面前:“兄台,你是做什么的?”
那人虚弱的声音回答道:“回大人,俺是个铁匠。”
“哦,你老家是哪里的呢?”
“俺的老家是京城外三十里的清溪镇。”
“你是什么时候发病的啊!”岚风循序渐进的盘问着。
铁匠努力回想着:“额,额,记不清了,这几天俺难受得很,迷迷糊糊的,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那你大概觉得是什么时候呢?”岚风进一步追问。
“大概、可能是五天前吧!”铁匠用力捂着脑门,想以此来减轻一些痛苦。
岚风继续问道:“你之前有跟其他要去移民的人接触过吗?”
铁匠顿了顿,回答道:“没有,之前都在忙着帮别人打一套农具,除了家人和邻居,很少接触到外人。”
“那你最近跟那些人接触过呢?”
“最近啊!最近见得最多人的一次,就是乡亲们来给俺送行。”铁匠眼中回荡着一丝对家乡的不舍。
岚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那你是为了什么要移民去塞北呢?”
“这个啊!俺看到告示说有钱领,俺就去报名了;还有就是大伙去了一个新的地方,肯定需要打更多铁器农具。”铁匠回顾着自己当时的想法,然后抱怨道:“最近镇上的铁匠铺越来越多,都快没生意糊口了。”
“哦!原来如此。”岚风又继续追问:“那你近来有没有接触过或见过什么奇怪的、可疑的人?”
铁匠缓了缓神,回答道:“俺是个打铁的粗人,一天见不了几个人,平时见的都是些熟人而已,没有什么奇怪或可疑的人。”
“他们之中有看起来像得病的人吗?”
“没有,都是老样子。”铁匠的精神有些萎靡了,回答时也是有气无力的。
岚风见再问下去也是没有什么收获,于是柔声道:“那兄台你好生歇息吧!”
铁匠诧异的问道:“你不问啦!”
“不问了,我去叫大夫给你熬碗药来。”
“那多谢你了。”
“不客气!”岚风起身往帐篷外走去,来到了熬药的地方,与管长继、裴晏他们会合。
岚风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向他们问道:“怎么样?你们有问到什么可疑的线索吗?”
管长继摇了摇头道:“我问的是一个木匠,他的生活轨迹就是一个老百姓平时的生活,没有问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裴晏接着道:“我盘问的是一个京城里的泥瓦匠,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那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病的?”岚风继续问道
“我问的那个木匠说大概是五六天前。”管长继拿起茶壶给岚风和裴晏分别倒了一杯茶。
裴晏接过茶杯放在桌上:“我的那个说大概是四五天前。”
“都是五天左右。”岚风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缓缓的问道:“那问了他们是为何要去参加塞北的移民?”
“问了。”管长继赶紧喝完茶杯中的茶,回答道:“我问的那个木匠说,是因为钱荣贵的木工作坊被变卖了,所以他想去谋求其它出路,在京城闲逛时,看到了招募移民的告示,于是就去户部报了名。”
管长继说完后,岚风看向裴晏,裴晏接着说道:“我盘问的那个泥瓦匠说,因为他是盖泥瓦房的,在京城里揽不到什么活干,他听朋友说去塞北移民有安家费领,觉得居然有这么好的事,于是就立即去报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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