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楚若安回神,难得的没有生气,反而是用一种令他难以置信的平淡回答道:“四色芙蓉花。”
“院子里的芙蓉每日都有新开的,何必费神做这些。”
他在她身侧躺了下来,然后伸过手臂揽住她的肩膀,虽然察觉到她眼里闪过一缕淡淡的厌恶之情,但他今晚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安静,便装作没有看到。
楚若安将手里的针线放回原处,然后不着痕迹离开了他的怀抱,发觉他有一些失落后,忽然望向他,问道:“你真得爱我吗?”
宇文彻很震惊,却在潜意识里升起一种想要回避的心态,于是冷冷勾唇,道:“你是什么身份,还没资格跟本王说爱。”
楚若安很讨厌他这样的回答,不过她还是忍了下来,然后望着案上微弱的灯光,不禁想起了寒冽的模样,她轻轻说道:“王爷高高在上,从小便衣食无忧,享尽这世上所有人的敬仰和叩拜。可是我不同,我只是个普通百姓,和所有闺中女子一样期待着一份简简单单的爱情,我想不论春夏秋冬,都可以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过繁华的长街,一起去看山看水,看这世上所有的快乐与悲伤,我想着能与他肩并肩,手牵着手,一侧身便能看到他的微笑,给我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这是楚若安第一次心平气和得与他聊天,甚至她将他当做一个平凡的倾听者,诉说着她心底最深处对爱情的期望。
宇文彻侧首凝视着她精致而倾城的侧脸,长发微微垂下来遮着她的眼睛,只能依稀看到小巧的鼻尖,像枝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他很少听到这样的期望,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似乎才真正发觉楚若安的不同。
“王爷,爱情固然要两情相悦,但如果他不爱我,我也不会难过不会伤心,因为真正的爱情,是希望对方过得好,过得幸福,而不是捆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到头来伤人伤己。”楚若安转身,那一刹她眼里浮起的温暖目光像极了他生病时的样子,温暖着他早已冰冷的心脏。
“你还是想让本王放了你。”他咬牙轻然吐出这句话,背负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
“不是,我知道那不可能,只是今日难得能与你静静相对片刻,所以想说一些心里话罢了。”楚若安抿唇,眉宇间充满着让他不敢亵渎的高洁和从容,优雅得让他很生气。
“你……心里有了别人?”
宇文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这样淡然得问出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一刻他没有像从前那样死死扣着她脆弱的咽喉,然后享受着她因为窒息而痛苦的表情。
“谁都有权利去爱任何一个人。”
楚若安依然面色如常,似乎一点都没有在意过身为丈夫的宇文彻的心情和想法,这样的无情彻底让他无法再维持今晚难得安静。
他一掌将木榻的扶手震为两段,碎裂的声音让她瘦弱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颤,她怔然望向他愠怒的双眼,轻蹙的眉心露出一种意料之中的嘲讽,越发让他不能接受。
他唇角微扬,目中浮起残忍得笑意,缓缓踱步至她身前,然后两指轻轻捏住她肩膀淤青尚未消失的地方,只轻轻用力,她便痛得撕心裂肺。
“楚若安,你明知道激怒本王不会有好下场,为什么总是自寻死路?”他俯身在她耳边呵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湿气,房间里唯一一点光亮都被他伟岸的身躯挡住,像是遇见了永远无法天明的长夜。
楚若安忍着剧痛努力挤出一丝痛快的笑意,近在咫尺间的距离,她长如蝶翅般的睫毛几乎已经扫上了他挺直的鼻梁,那样清晰的倔强让他恨不得挖了这双比明珠还要璀璨的眼睛。
“没什么,我觉得很爽。我喜欢看到你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的内心,你其实没有自己说得那么厉害,因为只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你才会通过折磨我而获得心理上的平衡。”楚若安的话让宇文彻几近崩溃,“宇文彻,其实你也很难受不是吗?”
“住口1
他疯狂得加重手里的力道,楚若安几乎又听到了那熟悉的骨肉分裂之声,不过同时她也笑得越发张狂起来:“这就够了,宇文彻,即使我痛十分,也必会让你分担五分的痛苦。”
“混账1
被她说中他内心的脆弱,他如发疯的狮子将内力统统放在手心,然后重重拍下去,继而便看到她瘦弱的身子缓缓跌倒在地,而即使如此,她依然噙着一抹嘲讽抬手抹掉唇角溢出的鲜血,可惜那血如决堤的洪水,越抹越多,而她就在妖艳的血色中笑如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