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来的脚步声,老者才抬起视线,从医书中抽离出来。
“小唐姑娘,又是来为你娘亲抓药的么?”他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与无可奈何。
他对唐韵的印象极为深刻——这个女孩为其母连续六年领取草药,而这六年间的所有药方,皆出自他手,亲自开具。
然而这个药方关乎重大,因此他只提供草药,秘而不宣配方。
要知道,这是一剂续命妙方,却又暗藏致命弊端,一旦落入用心险恶者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唐韵点头示意,语气颇为迟疑,“月老仙师,这次我前来……”
邓轩看出她难言之隐,于是接口说道:“月老仙师,弟子想请教这药方中所用的一些灵材来源是否可以知晓?”
月老仙师一听此话,双眸微眯,沉声反问:“你想知道这个作甚?”
“改进。”邓轩面色不变,微笑着答道。
“哼!”月子研冷哼一声,“改进?说得轻松!”
“家祖父行医一生,救死扶伤无数,他开出的丹方历来便是最佳解法。你这涉世未深的小修士,竟敢在此夸夸其谈?”月子研对自家祖父的医术深具信心与崇敬之情。
怎能容忍他人胆敢质疑其祖父的医术?
月震洪修眉微皱,朗声道,“年轻人,你还是退下吧,这药方我断不会交予你手中,各行有各行的门规法则。”
“我月震洪未达圆满的丹方,决不外泄,你就别妄想了。”
“再说唐韵的母亲这病症,确是难缠至极,我这份药方即便存有瑕疵,却也已最大限度地压制住了她的病情恶化。”
“少年郎,若你想改进我的丹方,自是可以,只是你尚需潜心修炼数载,就如我月家这般年纪的后辈,老夫皆不允许他们涉足医道,以免误人误己。”
听罢此言,邓轩并未动怒,反而淡然一笑,回应道,“既然前辈不肯明示,那么晚辈就斗胆猜测一二。”
随即,邓轩一口气报出了十几味灵草的名字,并详尽地道出它们各自所需的分量与比重。
十几息之后,月震洪的脸上流露出惊骇之色!
然而,下一瞬,他的面色转沉,目光落在唐韵身上,“唐韵,你把我给你母亲的丹药,给他看了?还一一秤过份量了?”
唐韵摇了摇头。
“月老先生,您赠予我母亲的丹药,早在三日前就已经服用完毕了。”
邓轩接着说道,“我是从阿姨身上残留的药气,推测出了药物的组成成分。”
“至于药草的重量,我则是根据老先生您一贯的手法,以及阿姨身体上显现的不适症状进行推断得出的。”
“如今得到了老先生的认可,想来晚辈的猜测并未有误。”
月震洪身形一颤。
“少年人!你这话语未免太过夸大其词吧?年纪轻轻,竟然就有这般通天手段?”
月子研更是满面愕然,“你这口气真是不小啊!比起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所谓中医大师还要狂妄……呵呵!”
“我这里不欢迎你这样的人,请你立刻离开!”
话音刚落,她便欲驱赶邓轩离去。
然而,月震洪却冷哼一声,从容发问,“好!年轻人,既然你对自己信心满满,那就让老夫听听,你有何高见来改进我这份丹方!”
“老夫潜心钻研此方已有六年之久,至今仍未觅得完善之策,倘若你能令老夫信服,老夫愿拜你为师。”
月震洪语气庄重,“你说吧,我倒要瞧瞧你这位年轻弟子,到底有多少斤两!老夫,静心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