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说,往事我不想再提。”
邓轩并不愿过多辩解,六年前的那一桩事,就如同一把刺入他心中的修炼禁制,时时引起疼痛。
“哼,真是可笑!一句不再提及就想掩盖真相?”
夏子衿摇头轻笑,接着质问道:“之前我在华天宗任职,是否也是你暗中安排的?”
“我确实有过提及,不过你自身的修为资质的确出众,你的晋升全赖个人实力所致。”
“此前慕华宗对我所属宗门的压制,是你背后策划的吧?”
“没错。”邓轩并未回避,坦然承认。
“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很有趣么?”
夏子衿感到自己的自尊心遭受重击,直至此刻才明白,在邓轩心中,自己竟然是一个无所作为、依赖他人生存的弱者!
这使得向来自尊心极强且独立自主的夏子衿,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你以为是在戏弄我?若非此事,夏东河他们怎会撤资退出?如今你能独自执掌此宗门?”
对于夏子衿始终将莫须有的罪名加诸于己身,邓轩心中渐生不满,言语间的力度也加重了几分。
“你以为离了你我就不能重夺此宗门?何时轮到你插足其间了?”
“我夏子衿虽身为女子,但也同样能够凭借自身修为让众人另眼相看!终有一日,我会引领此宗门走出江城秘境,乃至冲出苏杭地域!”
“我不需要任何人施舍半分修为之力!”
夏子衿怒吼而出,眼中却满是坚定的光芒。
“对不起,可能是我没有顾及到你的内心感受,也许我确实在某些方面做得不对,但我一直都是诚心诚意地帮助你,并未存有害人之心。”
见夏子衿愤怒至极,甚至已经失去了理智,邓轩选择妥协,不愿再与其争论不休。
说着,他将手中携带的玉髓炖品递到夏子衿面前,“今日前来,主要是想给你送来养心安神的灵液,我知道你近段时间耗费了许多心力修为,特地为你精心炼制的。”
“不需要!往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夏子衿此时怒火尚未平息,对于邓轩的话根本听不进去,愤慨之下挥手一拍。
“铛!”
一阵低沉的破裂声响起,那盛载灵鸡汤的玉髓宝盒自邓轩手中滑落,盒内的灵液瞬间洒满地面,犹如灵泉般流淌。
邓轩面带苦笑,一抹黯然之色悄然爬上他的脸颊。正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响,令夏子衿稍稍恢复了几分理智,尽管她意识到自己或许过于苛刻,然而高傲的性情让她此刻难以启齿,对邓轩表达歉意。
“罢了,既然你觉得我在你眼中如同眼中钉,那我自行离去便是。”
邓轩语气虽平静,心中却五味杂陈,一股刺痛感涌上心头。
话音刚落,他毅然转身离去,身影中透出失落与寒心。邓轩不曾自诩对夏子衿有多深的情谊,但他确确实实倾尽心力处理夏子衿身边的诸多修炼难题,意图助其提升修为,然而换来的却是夏子衿无休止的责难与埋怨……
这让邓轩不禁觉得自己太过痴心妄想,自取其辱。
夏子衿望着邓轩远去的背影,紧咬朱唇,内心同样复杂无比。刚才那一幕揭露了邓轩伪装的道貌岸然,照道理说她应当感到舒畅,但她内心却充斥着莫名的空虚……
就在此刻,侍奉在侧的修士助手匆匆走入,关切地询问:“夏真人,您可还好?”
“无妨。”
助手口中暗自念叨:“没想到,昔年震动江城的邓家长老惨遭灭门一事,世人皆以为邓家人已全数罹难,谁知这邓家长子竟然尚存人世。”
提到邓家,夏子衿顿时回想起了六年前的往事,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邓轩当年要隐姓埋名,改称为邓云——原来只是为了避人耳目,以免引来那些仇家的追杀。
起初得知邓轩的真实身份时,夏子衿一度认为他在欺骗自己,戏弄她的感情。再加上关于邓家之事已过去多年,她所知有限,对邓轩的印象并不深刻。直至助手适时的提醒,夏子衿方才忆起那段旧事,也因此理解了邓轩何以对此讳莫如深,实则是不愿揭开他人的伤口。
夏子衿跪坐在散落一地的灵鸡汤前,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自我反省:难道刚才的做法真的有错?
然而,念头甫一闪过,她立刻摇了摇头,将此想法摒弃于脑后。毕竟,这一切错都在邓轩擅自插手她的修炼事宜!
即便有误,她也决不会首先向邓轩低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