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和岳托也劝说黄台吉,至少需要修整两个时辰。
否则以这样的状态赶到沈阳,要真碰上明军还没走,以逸待劳,拼死一战。
那结果不堪设想,就是大金国的灭顶之灾了。
千万不能冒这样的险。
黄台吉又打算先派两万骑兵作为先锋,冲去沈阳。
但又被阿济格劝阻,按沈阳传来的情报,那边明军至少四万以上,只派两万人先去,只怕被明军个个击破。
黄台吉也知道他们说的有道理,只得作罢,同意全军修整两个时辰。
另外派兵去威宁营到辽阳一带搜刮粮草储备,准备为后续进军沈阳,和明军大战做准备。
这一修整,不是两个时辰,而是三个时辰。
直到十二月二十二日早上卯时,后金这七万多的主力,才又开动,向沈阳进发。
到巳时二刻,终于赶到沈阳,此时明军自然早就撤光了。
城内代善听闻黄台吉率大军回来,连忙出城迎接,到了黄台吉面前,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请罪。
黄台吉面色阴沉,让他详细述说情形。
代善便从十二月七日东江军在奉集堡露头,杀害他儿子瓦克达说起。
说到东江六万大军云集围困沈阳,他接连挫败明军攻城图谋,又设下巧计,歼灭明军近万。
黄台吉听得连连点头,旁边听到的鞑子将官和士兵目光中也流露出对代善的钦佩。
接着代善沉痛述说,东江军又施诡计,假意撤离,阿拜、汤古代、塔拜撺掇贝子硕托私自令五千军出城,被明军设伏歼灭。
黄台吉目光中露出杀意,说道:“阿拜他们这般可恶么?”
代善叹了一口气,道:“也是东江贼实在诡诈,阿拜、汤古代他们又扫灭明贼的心太急切。”
黄台吉冷哼一声,对代善这说法不置可否
代善继续叙述他独自率领剩余五千守军,苦苦支撑四天。
到昨夜子时,明军终于攻入城内,烧毁先汗梓宫,又杀害汗妻大福晋,劫走侧福晋,汗宫殿也被明军烧毁。又把城内鞑兵旗人家属大部分掳走。
明军种种恶行,罄竹难书,令人发指,代善一边述说,一边悲愤地泪流涟涟。
黄台吉身边听见这些讲述的人,也无不群情激奋。
豪格气得捏紧拳头,额头青筋跳动,双目赤红,一副要暴走发狂的样子。
代善的大儿子岳托听说自己两个兄弟都被杀害,继母也都殉难,更是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能晕倒。
阿济格还有一点冷静,急切问道:“多尔衮、多铎呢,他们没事么?”
多尔衮、多铎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多尔衮现在十六岁,多铎十四岁。
在后金诸多派系势力中,能有两同胞兄弟帮衬,自然大有好处。
所以阿济格不希望多尔衮、多铎出事。
代善擦了擦泪水,说道:“他们还好,明军入城,就到城中隐秘之处躲藏,没有受害。”
黄台吉听说自己的大福晋被杀,自己最喜欢的侧福晋布木布泰被劫,其他福晋也逃出城外,不知所踪。
气得面如淡金,身子摇摇晃晃,忽然之间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豪格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大声叫道:“父汗!”
其他人连忙也围了上来。
那些建鞑将官都心中惶惑,后金此次巢穴被明军捣袭,境内也搅得天翻地覆,可谓创剧痛深。
要是汗再被活活气死,引发汗位之争,那可谓雪上加霜,那后金只怕真是危如累卵了。
后金若完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们这些人也多半会死无葬身之地。
随从在黄台吉账下的几个汉奸如大海、祝世胤、范文程、宁完我更是心中叫苦。
他们这些汉奸死心塌地跟随建虏作恶,残害汉人,被辽民恨之入骨。
其他汉奸或者还有回头余地,甚至连李永芳、王之登都有可能重投明朝。
但他们这些只要是给后金献策献计,却不掌实权的汉奸,那绝对没有可能再被明朝接纳。
后金完蛋,他们下场之惨就可想而知。
祝世胤甚至觉得自己的眼前也有些发黑。
范文程则想着要是真到那一天,只能自尽了事,倒不是他对后金有多忠诚,只是要真被明军抓住,不但全家族灭,他本人也多半是被凌迟碎割的下场。与其零碎受苦,倒不如自己了断来得痛快。
而济尔哈朗却心中暗喜。
他虽然表面上一直对黄台吉(黑还)恭谨,但那也是迫于时势的无奈。
他父亲舒尔哈齐对老奴不尊,结果还不是被囚困。
心中有恨,又能如何。
他兄长阿敏贝勒敢直接顶撞黑还,也只能被排挤,最后多半也没好下场。
但若是黑还现在被气死,那他们兄弟两在后金诸多势力当中,就可算得上举足轻重了。
眼下代善统辖兵力损失大半,元气大伤,影响力势必大大下降。
莽古尔泰和阿济格不过两个莽夫,不足为患。
豪格、多尔衮等人不过乳臭未干,也难以服众。
那剩下的就属自己和阿敏两大贝勒力量最大了。
阿敏性子又粗,成不了大事,那推戴自己作后金汗,也是比较合理的选择。
黄台吉身边的人,见黄台吉吐血,各怀鬼胎,各打算盘。
黄台吉见旁边的诸人都围了上来,用关切的眼光看着自己。
情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倒下。
于是强打起精神,挥了挥手,表示没事。
掏出一块白帕,将嘴边血迹擦净,盯着代善的眼睛,问道:
“明贼主力往哪里逃去,你可知道?”
代善道:“昨天深夜,未敢细探。今早派哨探四出查看,大队人应该都往东边而去,不过西边也有部分明军行动痕迹。”
豪格恶狠狠,咬牙切齿道:“东江恶贼要逃回去,自然往东边而去,那西边的不过是疑兵之计。”
岳讬此时从悲痛情绪中有所恢复,说道:
“东江贼诡计多端,说不定料准我等必定往东追杀,故意就往西边走,也有可能。”
济尔哈朗不以为然的大摇其头,说道:
“岳讬,你想太多了。盛京往西是科尔沁的地盘,那科尔沁和我大金是亲家,明贼往那边去,是自己找麻烦么?何况东江贼往西边走,如何回东江去?”
岳托还想争辩几句。
黄台吉却已经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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