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原来,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灵魂状态吗?”
常甲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整个人都变得消沉起来,他生前修为太低,肉身被毁,剩下的这个灵魂就连夺舍都做不到。
而且,面前的这个白色人影和蛇怪是一伙的,也不像是会放他离开的样子。
死了也不安稳,这个人看起来是拿他做什么“躯壳”,虽然常甲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本能地感受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付出了那么多,只得到了一个这样可笑的结局吗?什么都没有了。
璃长忧的手指将常甲的魂体划出了一个开口,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这个开口进入到了常甲的灵魂之中。
璃长忧注意到常甲的灵魂突然间变得黯淡起来,身形越加的虚幻,气息越来越微弱。
看来,常甲知道自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他现在没有消散,不过是他现在还有什么价值罢了,估计是要拿他做什么不好的事。
常甲不想让自己这个害他死亡的罪魁祸首利用自己得到什么好处、压榨出他剩余的价值,他心存死志,主动让自己的魂体消散。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璃长忧笑了一声,他的手里出现了几根白线,白线的一端主动向常甲飘去。
常甲看着向他飞来的白线,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感觉自己有些头晕目眩,昏昏沉沉想要睡上一觉,但来自本能的反抗让他清醒过来,巨大的恐惧冲向他的心头。
“绝对不能被那白线缠上!”
常甲不知道这个白线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一旦被缠上他很有可能就生死不由己了。
可现在的常甲太孱弱了,他怎么可能挣脱来璃长忧的控制,不管他怎么样挣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璃长忧手心飞出的白线缠绕在他手脚身体上。
璃长忧轻轻的拨动白线,像是操纵着一个木偶,常甲心头一空,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
“不要反抗,老实地和血蛇外魂建立连接,不要做其他事情”
说完,璃长忧也不管常甲,直接把他往身旁一扔,便专心做着自己的事。
常甲重获了自由,但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见他乖乖地靠近了璃长忧所说的血蛇外魂。
不是常甲不想逃、不想反抗,他现在所有的想法都是逃离这里,远离这个恐怖的白色人影,但他完全不能付诸以行动。
明明他现在没有被束缚,思想也还是自己的,逃离的念头不断大喊,但常甲却只能老老实实根据璃长忧所说的做,心里反抗喊得再大声,但他的行为却截然相反。
他的魂体没有受到控制,但常甲感觉自己像是被割裂开了,一个他在思考反抗逃离,另一个他在乖乖做事,就连寻死都做不到。
常甲感觉毛骨悚然,他想起来刚才缠绕在他身上的白线,他现在的异状绝对是那些白线所导致的。
“这究竟是什么手段!”
常甲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太恐怖了,就像是在注视着一道漆黑的天渊,深邃,压抑,看不到一点光芒。
常甲放弃了,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既然反抗无用,那就只能接受。
璃长忧所说的血蛇外魂就在常甲身侧,看起来就像是一团黏糊糊的没有发育完全的蛇胎,这个血蛇外魂看起来像是实体,但他和常甲一样,都只是魂魄。
血蛇外魂转动着两只泛白的眼珠子,这两个眼珠子和血蛇外魂一样,都是一团烂,感觉像是一堆碎肉堆积起来的,随时都会倒塌。
这个血蛇外魂不仅长得丑,而且还感受不到一点灵智,在常甲来到他的身边的时候,血蛇外魂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在自己和自己玩一样转眼珠子,一直在重复,没有其他动作。
“估计那个蛇怪就是这个东西在控制,难怪那蛇怪灵智低下,它的灵魂就没有多少智力。”
而常甲要做的就是把这一坨血蛇外魂收入他自己的灵魂之中,那用自己的意念去引导。
这个过程可不好受,常甲刚把血蛇外魂挪到了自己体内,他就感觉自己的思想一片空白,什么事情也不想去思考。
常甲本来就不想用心做,他打算的是故意失败,让这个害他死亡的蛇怪和他一起死去,就算这个血蛇外魂死不掉,至少也能给他带来重创。
可常甲身不由己啊,那缠绕在他身上的白线又起作用了,让常甲的算盘落空了,他只能用心去做,拿命去做。
怎么去引导血蛇外魂,这种事情常甲从来没做过,就连听都没听过,但他此时很自然地就懂了。
常甲把自己的思想凝聚成一根针线,在血蛇外魂上缝缝补补,拿自己的思想去填补血蛇外魂的缺口。
这完完全全就是在损己利它,这种事情在海上,就算是亲生父母对自己的子女也不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但常甲却要给杀死他的凶手做这些,每一针、每一线下去,对常甲来说都是煎熬。
智慧是每个生灵身上最大的财富之一,是修士闻道前行的基石,没有智慧,一切都只是浮云。
但常甲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自己灵智逐渐丧失的过程,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个过程更是对心灵、对意志的折磨,若是意志软弱之人恐怕刚下手就撑不住要昏迷晕死了,而常甲硬生生地坚持住了,但他宁愿失败,宁愿就此死去。
可他做不到,这个过程对他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无法反抗,无法暂停,常甲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灵智丧失过程中的每一处细节,他的思想中开始出现了呆傻之意,过往的记忆开始模糊,在逐渐地淡去。
好像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堆蛆虫,这些蛆虫在不断的蚕食着他的思绪念头,虽然这些蛆虫啃食的速度比较慢,但正是因为慢,常甲可以感受到蛆虫每咬下一口时的那股刺激感。
蛆虫经过的路上留下了一片片粘稠如同油脂的液体,这些液体会沾住他的记忆,将记忆片段缓缓的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