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熠不提此事还好, 一提宋普又觉得浑身毛躁了起来, 他吭吭哧哧地道:“臣……唯独陛下的衣物……未带。”
澹台熠没说话了。
宋普有些心虚,牵强地辩解道:“臣只是觉得, 陛下的贴身衣物, 若带在身上,似乎有些大不敬,所以臣给藏在了家中,妥帖保管。”
澹台熠这才开口,道:“宋卿既妥帖安排, 孤也不做多问。”
言罢, 便不再出声了。
宋普手还被他握在手里,垂眼看去,便能看见澹台熠修剪得干净又圆润的指甲,他皮肤白, 连手指指节都是白的,唯独指尖指甲是带着粉色的,格外好看。
相比起澹台熠修长又充满骨感男人味的手,宋普的手便显得肉了许多,手指也不如他修长, 能被他完整地包裹在手掌之中。
这时候温度并不是很高,反倒因为此处的气候特性, 夜晚反而是阴凉的,宋普悄悄地将被子拉高了些,盖住了腿, 那件披风也被他压在了被子上,增加些厚度,省的晚上睡觉冷。
“陛下。”宋普做完这些,才轻轻地喊了澹台熠一声。
“嗯?”
宋普小心翼翼地问:“天色晚了,陛下是否入寝?”
澹台熠道:“宋卿疲了?”
宋普当然否认:“臣是怕陛下累着,不若早些休息。”
他又看了看他们交叠的手,感觉手心都发起汗了,心里觉得别扭,却也不敢抽出手。
澹台熠道:“孤不累……宋卿的手,湿了。”
宋普羞赧道:“臣紧张,陛下松手罢,臣一手手汗,若是熏到陛下,就不大好了。”
澹台熠却道:“孤倒是觉得宋卿连出汗都是香的。”
宋普:“……”
他嗓子眼紧了紧,干笑起来,“陛下说笑了,汗怎会是香的?”
澹台熠道:“汗不是香的,宋卿是香的。”
宋普:“……”
妈妈我怀疑这个人在撩我。
宋普干巴巴地道:“陛下也是香的。”
澹台熠笑了起来,这个时候他连笑声都是无害的,平白显得有几分温柔,“宋卿刚刚说的话,孤听到了。”
宋普被抓包的时候惊慌失措占大部分,怕澹台熠觉得冒犯,但这会儿,不知为何,却觉得脸热,尤其澹台熠还用这种嗓音说话,大抵也知道他不在意,宋普努力镇定起来,若无其事地活泼起来,问:“臣是真的觉得陛下身上的味道好闻,陛下可否告知臣陛下用的是何种香料?”
澹台熠懒洋洋道:“宋卿若喜欢,孤回去后差人送宋卿一些。”
宋普欢喜道:“谢陛下。”
两人又安静了一会儿,宋普便听到有阵响动,他低头看过去,是澹台熠另一只手,在掰墙。
澹台熠力大无穷,掰墙也都跟掰饼干一样,只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只比拳头大点的洞口就突然增大了一倍还多。
宋普:“……”
他嗓子眼又有点堵,“……陛下?”
澹台熠道:“这堵墙颇为碍眼,孤拆了它,宋卿没有意见吧?”
宋普看床榻边缘落下的点点碎屑,咽了咽口水,“臣怎敢有意见?”
澹台熠掰墙的动作顿了一下,声音凉了些许,“孤想见宋卿之心倒是比宋卿亲近孤的心意来得更多些,若不是宋卿一无所知,孤倒要怀疑宋卿给孤下了迷魂药了。”
说罢,语气又带上了些许怀疑,“宋卿不会真的给孤下了迷魂药罢?”
宋普有些哭笑不得,“臣不敢,陛下你小心些,勿伤到手,若觉得这墙碍眼,不若明天让曹公公差人拆除,今日便忍耐一晚上,可好?”
澹台熠觉得自己方才所言也实在荒谬,不免觉得有些没面子,悄悄将手收回去,也没再吭声了。
宋普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压低了声音道:“臣不见陛下便有如隔三秋之嫌,且挠心抓肺,差些便会思念成疾。陛下想见臣,也是人之常情,又怎会是臣下迷魂药所致?陛下这般,反倒叫臣受宠若惊,臣还以为只有臣想日日夜夜都能与陛下相对,未曾想陛下也如臣一般,臣十分感动,若陛下不介意,臣来陛下房里睡吧?”
澹台熠矜持道:“宋卿莫要孟浪,这儿的床不如龙床大,容孤一人便已勉强,怎容得下宋卿。”
宋普一听,心里一松,面上遗憾道:“那没办法了,总不能委屈陛下。”
澹台熠顿了一下,道:“宋卿身形娇小,倒也不是不能容下,宋卿若是过来,怕要与孤肌肤相亲,孤自然不会嫌弃宋卿,只怕宋卿嫌孤。”
宋普干巴巴地道:“臣怎会嫌陛下?臣自然是巴不得与陛下亲近的。”
澹台熠松开了他的手,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笑意,“如此,宋卿过来吧。”
宋普甩了甩被澹台熠捏的湿乎乎的手,有些想叹气,不过还是忍住了,他未穿袍子,直接单衣外边儿披了那件披风,要去澹台熠那边。
未曾想灯笼还未睡,见他要出门,便问:“少爷可是要如厕?奴婢将夜壶放在了柜子旁边。”
宋普心不在焉地说:“不如厕,我去陛下那边睡,你也早点睡吧。”
灯笼眼睁睁见他出了门,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疑色。
宋普卧室离澹台熠卧室很近,就隔壁,宋普走几步路便到了,门口的侍卫想必早得了令,见他过来也不阻拦,直接开门,请他进去。
宋普进了门,走到了内室,“陛下?”
澹台熠身着雪白的单衣坐在床上,见他过来了拍了拍床里的位置,“宋卿过来睡。”
宋普的个子比起澹台熠,的确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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