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合影看了半天,之后又拿出手机,给朋友发信息:老魏,你记不记得,初中我班有个叫易玲的女孩?
又等了好一会儿,老魏才回:有点印象,长得一般,家里有钱,当时就有好几个人追她,后来转学走了。你见到她了?
张文铎回复:好多年没见了,变化挺大,不敢肯定是不是,就是听人家叫她易玲,姓易的人不多,又在一个城市,就觉得或许是吧?刚才找出我班的大合影比对了一下,看不出来。
老魏回复:那你没过去问问?
张文铎回复:办案子呢,没来得及。
又等了会儿,老魏回复:有联系方式吗?先确定一下,如果是,哪天约出来,喝点酒,聚聚。
张文铎回复:就算是易玲,……人家是富二代,能愿意跟咱聚嘛?
老魏长时间未回复,张文铎猜测老魏是在忙,也就没再问这事。看电视到晚上十点,陈敏霞才回来,到家之后又是冲着张文铎一通吵,说张文铎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屋里乱也不知道收拾,这么老大个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张文铎不愿听母亲的训斥,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就回屋躺着去了。打了会游戏,猛然想起一事,来到书架前,看着书架上的几本书,想着该拿哪本。张文铎书架上摆着三排书,都是跟“刑侦”有关的书籍,有《法医昆虫学》、《刑事侦查学》、《足迹学》、《法医鉴定实用全书》、《FbI案件分析》、《犯罪心理》、《心理学》、《变态心理学》、《逻辑学》等等。张文铎自幼就有当警察的梦想,复原回来后,想着通过“考公务员”的机会,成为警察。想着当上警察后,万一碰上案子,不能让人笑话,便利用业余时间,没事的时候就翻几页。像“法医类”和化学类的书籍,涉及到很多专业名词和分析实验,张文铎既看不懂,也没有专研的决心,只是抱着了解的心态,大概知道遇见类似的问题,该怎么做。
张文铎回想今天的案件,想着查一查武连胜是被哪种毒蛇咬伤的,翻了半天书,没找到确切的答案,又上网查了会资料,各种说法都有,也没找到准确的答复。在网上无意见看到了一个帖子,说是东南亚一带,有一种习俗,家里会在门上挂一种镂空的风铃,风铃里是特制的香料,用来驱赶蚊虫和各种蛇类。张文铎猛然想起,父亲留给他的那个铃铛,翻箱倒柜的找了一番,在柜子里找出父亲留给他的铃铛。
张文铎的父亲张伟铎在张文铎十二岁的时候去世,生前是一家工厂的保卫科长。在工作中身亡,算是工伤。张文铎小时候就时常见有时是爷爷,有时是父亲,摇起这个铃铛。张文铎爷爷还活着的时候,曾跟张文铎说起过这个铃铛是先秦的,是祖上传下来的,并告诉张文铎,张家世代都做着“侦缉”、“探案”之类的工作,在汉朝的时候做过“司隶校尉”、在唐朝的时候做过“不良人”、在宋朝的时候做过“皇城司”、在明朝的时候做过“锦衣卫”、在清朝的时候,甚至还在“粘杆处”任职。张文铎的爷爷张云铎说这个铃铛,有一种神奇的功能,每当他陷入困惑,理不清案件的头绪的时候,摇起这个铃铛,铃铛略显沉闷的声响,都会给他带来破案的思路。铃铛在古代,也被称为“铎”,张家人名字中世代都有个“铎”字,也是来源于此。
张文铎觉得爷爷所说,与其是铃铛的作用,倒不如是心理作用。张云铎还说这个铃铛,有驱散邪祟的作用,很是灵验。对于驱鬼辟邪之所,张文铎小时候是信的,随着年龄渐长,“信”的程度越低。张云铎还活着的时候,常会坐在摇椅上,让张文铎给他捶腿,代价是跟张文铎讲他年轻时办过的案子,有民国时期的,有日伪时期的,也有建国后的。有的案件在张云铎口中说出,颇为“灵异”,张云铎说起过他在民国的时候,曾在一个山区的县城里见过能够飞的狗和长着六条胳膊的人等等,张文铎觉得是无稽之谈,怀疑他爷爷年轻的时候可能是“说书”的。张文铎并不愿意听爷爷讲故事,更想出去玩,可在爷爷活着的时候,如果不听爷爷的话,又会遭到父母的训斥,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听爷爷讲故事。常常是讲着讲着,爷孙二人都睡着了,爷孙二人彼此的呼噜声将对方吵醒,都是睡眼稀松地看着对方,问:讲到哪儿了?
张文铎也陷入困惑,也学着父亲的样子,摇起了铃铛,铃铛十厘米左右的高度,几厘米的宽度,倒是颇适合被握在手里。略显沉闷的“铛铛”声,并未给张文铎带来新的思路或灵感,反倒是让张文铎有些心烦。张文铎又打量了这个铃铛几眼,见铃铛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四个方向分别镌刻着每排四字,共十六字的篆书,分别是:驱邪避凶、镇妖伏魔、鬼祟勿近、福祸相依。张文铎看不懂篆书,这几个字是父亲告诉他的。他还知道,这铃铛的里面,也镌刻着“篆书”,不过他父亲就不知道里面的篆书写的是啥,他自然也就不知道。铃铛通体成墨绿色,由于时常被把玩,铃铛上面还有了些许的包浆,使得铃铛本身的光泽又暗淡了许多。张文铎并不信牛鬼神蛇之说,想着如果结婚的时候彩礼不够,就把这铃铛卖了换钱。张文铎摇了会儿铃铛,困意来袭,就躺在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