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牛,就算黑夫在云梦无所顾忌,也从未屠宰耕牛。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能。
他本想效仿网文里面,说让耕牛出意外而死。结果被喜喷了半个多时辰,还说不论田牛是怎么死的,他这乡啬夫都干不成了。死一头耕牛,甚至会惊动郡守。每年县里头耕牛死亡数量超过三分之一,县令都得受罚。临走时喜便将卷竹简丢给黑夫抄十遍,上书《厩苑律》。
这事后来让衷听说了,还以为黑夫失了智。田牛那就是黔首的命,应该说比他们的命还要值钱。一头牛能抵三个壮劳力,不论在什么地方都得好生照顾。若他敢宰田牛,他们家祖宗就敢从棺材里跳出来宰了他。
想吃牛肉?
可以,得等县寺卖。
凡死去的田牛,都由县寺管理。会将牛皮牛筋牛骨剔除,然后再将牛肉卖出去。得到的钱都得记录下来,然后再上呈于郡守。
可能会有人好奇,若是天气热牛肉坏了咋办?很简单,令看管牛肉的人按未腐败时的价格赔偿就行。没钱也没事,给秦国干苦力抵债。不管饭一天八钱,管饭一天六钱。什么时候还清债务,什么时候结束。
想当老赖?
不存在的!
所以黑夫当时就说了,基层的秦吏那真是连狗都不如。上面的大官勋贵吃香的喝辣的,他们张张嘴秦吏就得跑断腿。权力还没芝麻大,出了事不光要受上面的责罚,还要遭受黔首唾骂。
果然,任何时代都是基层难干!
秦始皇环视群臣,坚定道:“农为国本,秦必重之。朕欲南征,更要有足够的粮食支撑。冯相,此事便交由你与杨卿。”
“臣遵制。”
冯去疾很是平静。
秦灭六国时,他便一直在后方保证粮草兵员辎重,所以也算是老本行了。此次南征,粮草更为重要。若是粮道被断送不进去,那秦军可就要吃土了。
而后,便有谒者趋步进殿。
“禀上,内史归咸阳求见。”
“宣!”
“宣内史腾——”
“宣内史腾——”
谒者一声声通传而过。
很快,叶腾便趋步入殿。
“臣,拜见陛下。”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免礼。”
秦始皇难得一笑。
算算时间,内史腾足足提前了三日。想来肯定是得到什么有价值的好东西,所以才会如此着急赶路。
“卿此次可是收获颇丰?”
“臣自民间得万匹良驹,特献于陛下!”
万匹?!
此言一出,群臣皆是惊呼。
蒙毅捋着山羊胡,狡黠的眸子打量着叶腾。心中虽有些诧异,却是相信他的。这事若是别人说,那必然是吹嘘。可叶腾素来稳重,没有十二分的把握绝不会妄言。
这时负责捧哏的博士御史纷纷走出。
“臣弹劾内史,妄言生事!”
“臣弹劾内史,不直欺君!”
“臣……”
秦始皇根本懒得搭理他们。
这些博士官,大部分来自齐国皆是儒家。他召这些人入咸阳为官,并非是因为他们多有才能,纯粹只是吉祥物。一来能安抚齐地,二来还能彰显他的胸襟宽阔任用降臣。三来他们精于礼法,可以协助他废除旧礼改立新礼。
同时也是起到个调剂作用,毕竟法家一家独大无臣抗衡也不行。这票儒生别的本事没有,骨头是真的硬。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就算面对李斯也是毫不怯懦,动辄就要撞死在章台宫的栋梁之柱上。
秦虽以法为尊,但现在还不排斥百家之言。秦国信奉实用,只要于国有利那就能用。一味遵循旧制,就如楚人刻舟求剑那样可笑。
秦始皇拂袖抬手。
秦廷上下瞬间寂静无声。
“卿此言当真?”
“臣不敢妄言!”
“马呢?”
“章台之外,臣昧死言望上观之!”
“可!”
秦始皇缓缓起身。
群臣皆是跟着起身。
领导站着,谁敢坐着?
待秦始皇移步宫外,就只瞧见了三匹黑色战马,还有匹不知从何而来的杂毛矮脚马,甩着尾巴闷头吃草。在战马面前,显得无比可笑。
“这便是臣献上的万匹良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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