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还有假,要不是小姐守孝,加上明年有朝廷的考试,他们本该今年就把事情办了的。”老张头一副惋惜的样子。
老板和老板娘互相瞧了瞧,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份惊愕。没想到这张家的当家人没了,却又多了一个身份不凡的姑爷。
“那个,酱弄好了就拿来吧,夫人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老张头昂着脑袋说。
老板娘怔了一下,而后带着笑意赶快将酱碗递了过去。
“多少?”
“老价钱,二十文。”老板娘咧着嘴笑道。
送走了老张头后,老板又开始干活:“这张家小妮子命不错啊,虽然没了个爹,但是又捡着个金龟婿。”
“是啊,还以为这下张家算是彻底没了,没想到啊。我瞧着那些打张家良田主意的人知道了这事情,怕是要收起他们的心思了。”老板娘随口道。
“会里那些……”老板说道一半改口,“我瞧着‘互助会’里也都是些没眼光的人,你之后和阿二说说,让他别惦记田的事情了,还是专心自己的事情,既然县里都发话了,那他这些乡里的还是要规矩一些,不能乱来。”
紧贴着老板的老板娘点点头,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店家,结账!”
“来了。”老板娘面带笑容,又开始伺候客人了。
老张头回家,在去做饭前,先进了一趟正屋,向夫人和小姐汇报了一下自己之前去办事的情况,而后行礼退下。
“有二叔这份薄面和克明这个太学生身份,我想那些人暂时会收起他们的心思。”绝色的人儿宽慰着母亲。
“唉!但愿,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妇人还是有些担忧,她面色依旧不好看,“而且你和那位高公子虽然两情相悦,但毕竟没有三书六聘,这名分没定下来咱们就自己散步流言,真是苦了你了。”
女子摇了摇头:“世道险恶,人情浅薄,这是权宜之计,再说,我也谈不上委屈。只是之前没想到,他们的手段够无赖的,多亏县令大人明察秋毫,不然咱们衣食怕是都没有着落。”
“你爹他们兄弟少,没有一个大宗族,这才让人起了歹念。如今我们母女二人,无依无靠,如果不卖田或者想些别的办法,光死守在这三年,怕是最后还是要成为那些人的盘中餐啊。”妇人虽然知道不应该在女儿面前说这些,可是无奈眼下也没有别人能说,这些事情憋在心里又难受,只好吐露给自己这个看着精明的女儿。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咱们卖田去投靠二叔,或者找高克明去都是可以的。可是如今才守孝数月,哪能直接按最坏的情况去办呢?”女子摇了摇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那个办法事的神婆是不是又来过?”
妇人点了点头。
“克明说过,那些出家人正是最需要提防的。他们是属于那种道貌岸然,吃肉不吐骨头的。”女子毫不客气地说着,“我想母亲,以后她们上门,你直接拒绝就好了。”
妇人有些委屈,眼眶一红:“娘知道,娘以前太过愚昧,导致奸人有机可乘。娘已经注意了,这次是她们有个法会,想找善男信女募捐,所以主动找上们来,不是娘约见的。”
女子不忍心再说些什么,只好放软了语气和态度:“我知道,母亲。只是凡事小心为上,要防微杜渐。您瞧着只是一个普通的拜访,没准就是包藏祸心的那些人的试探。当然,我也不是要让您一直窝在家里,也不会阻拦您诵经祈福,改日咱们去官家的神社祭拜神明,您也解解闷。”
“我有什么好解闷的,现在我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要说有什么念头的话,那就是盼你能早日出嫁,风风光光,别像娘这样,没个念想。”妇人的话多少有些消极,引得女子感慨唏嘘。
“也不知道那个高公子是不是个念旧的人,如今他可是去了京城,入了太学。出来之后,好歹也是贡生的身份,要是考中了,那就是进士。”妇人看着女儿说道,“进士这身份,配你是刚刚好,要是他再立即做官,我真怕京城那些官老爷看上他,要和他结亲,那时候啊……唉!”
妇人叹了口气,瞧见女儿那哀怨的神情,后知后觉道:“你说娘这张破嘴,真是的,瞎说什么啊。”
女子摇了摇头,往后坐了坐,低着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