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苟小小喝了一口汽水,润了润嗓子,仔细一品,觉着这玻璃瓶装的汽水还怪好喝的,忍不住多喝了几口,砸吧完嘴才接着说:“我老家以前的情况跟安丰乡差不多,也有生产大队,也有生产合作社。大家一块儿出去干活儿,一块儿吃一口锅里的饭,每年的收成都是平均分配到每一个人的头上。
不管干多干少,反正到最后大家拿的都是一样多的东西,那还不如你们干多点,我清闲一点——一个人这么想两个人这么想,久而久之大家都这么想。
这种没有奖励制度的分配方式,,根本调动不起来大家生产的积极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偷懒,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滥竽充数浑水摸鱼。”
人是有勤有懒的,对于这一点,平安爹他们深有体会。
他们不由自主点头赞同苟小小的话时,只听她又说:
“越来越多的人偷懒,生产就搞不上去。生产搞不上去,收成就不好。收成不好,大家伙到最后都吃不上饭。”
——论生产力的重要性啊!
平安爹忍不住问:“那后来呢?你们老家的人都是咋渡过这一道坎儿的?”
苟小小一手拿着汽水瓶,将汽水瓶的瓶底顶在膝盖上,咳嗽了两嗓子开启了吹大牛的模式:“我老家的人啊,都跟我一样聪明,也跟我一样开明。他们看到了生产社的存在只能带他们走下坡路,于是就取消了这种制度,建立了村委会,换了个新制度——
土地依然是公家的,但是公家有偿的以家庭为单位把地分给你们家,让你们各自家种去,种出来的一部分上交给公家,那多的就是你们各自家的。
这不是平均分配,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有人听得心动不已:“不管多多少,都是我们各自家的?”
“没错。”
“以家庭为单位...”平安爹喃喃自语似的,紧皱着眉头,似乎是有啥顾虑,“这办法听上去是不错,实际搞出来不知道咋样。”
他这是不敢冒险。
“实际情况也不错,我们老家每户人家都年年有余。这种土地制度也是近年才搞出来的,就跟工兵营的军犬扫雷班一样,还都在试验阶段。试验的结果好了,这种制度很快就会得到普及。你们现在不搞,明年还是得搞,要是等到明年,那你们就还要饿着肚子再忍耐一年。”
听苟小小说的头头是道,平安爹还是觉得不大靠谱,毕竟他没有亲眼所见,在此之前也没有听说过她提的这种以家庭为单位的土地制度。
很多人都对未知的事情和事物,本能的怀抱着一种畏缩的心态。想要说服自己或被说服去接纳新鲜事物,是很难的。
苟小小深知这一点,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期望他们能一下接受她的建议。
“你们回去可以好好想一想,跟生产队的其他人好好商量商量。建议我给你们了,要不要搞这个试验,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意愿了。”
“我们自己的意愿?”平安爹身边坐的那个人苦笑了一声,继而愤懑道,“我们算啥?我们就是小老百姓,无权无势又没有钱,还不是当官的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得干啥。我们哪来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