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亡

又是他们对我的记忆做了手脚。

    但我没有勇气去尝试，如果那真的是我的弟弟的话，他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让他有任何不测。

    修，我是不是很没用，作为变异者，在那个无情的研究所住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放不下所谓的亲情。

    但是，我不后悔。原本我还是有点犹豫，在看到你和文迦之后，我明白了，我的选择没有错。

    修，你知道么，当我想起了过去的事情的时候，想起我们一同在孤儿院的生活，要我对你下手，我发现那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但最后，我还是下了决心，如果你们连我这关也过不了的话，你们是没法逃出军队的追捕的。结果，我输了，仔细想一想，我真的是很没用呢，什么都干不了，只能身不由己的活着……咳、咳”塞利娅连吐数口鲜血，呼吸渐渐变重。

    “为什么要自己承受一切，难道我在你的记忆中就是那么不值得信任？说出来，我们一起总会有办法救出你弟弟！”那修紧紧抱着塞利娅松软的身体，怎么也阻止不了不断往外涌出的鲜血。

    “从战争发生那时起，多少年过去了，想不起来了，只是你还是完全没有变，还是像个傻瓜似的。和你说你你又能做什么，保护文迦一个你已经要尽全力，我们一起最后也只能一起被抓。修，不要责怪自己，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外，没有谁一定要对他人的生死而负责。这条路是我自己挑的，我这一辈子唯一一次按着自己的意愿做出的选择，所以，别再责怪自己。”

    “但是、但是……”

    “看开一点，修，我们是变异者，一群具有特殊能力的人，一群不能控制自己自由的人。我已经不能再得到自由，但我真心希望你可以自由的活着。修，还记得吗，小时候在孤儿院中看全息影像，看到影像中那湛蓝的天空、碧绿的草地、无边的大海，还有阳光下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鸟儿，你说了，你很羡慕它们，其实我也很想说，我也很羡慕它们。但我比你多活了些时间，我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最后我还是没有说出来。”

    “塞利娅，不要放弃！只要坚持，你一定会自由的！相信我，塞利娅！”那修大声吼道，却发觉塞利娅的身体越越来越冷。

    “没有用的，修，你知道的，我们变异者的生命，最清楚的就是自己，我已经不行了。最后的最后，修，我有句话想对你说……”塞利娅声音越来越低，那修连忙低头凑耳过去。

    “我……”

    但是，那修只听到一个‘我’就再也没有听到塞利娅的声音。

    抱着塞利娅渐渐冰冷的身体，那修没有哭。凝望塞利娅苍白的脸颊，这张脸，是那么的熟悉。

    听人说，女大十八变，红颜易改。可能变异们和普通的人类不同，这么多年过去了，塞利娅的面容还是和当年孤儿院中的那个比自己稍微大点点的塞利娅差不多一个样子。

    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是很喜欢和塞利娅一起玩耍，明明自己是不喜欢说话的，却和塞利娅一起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很多埋在肚子里许久都没有说出来的话。

    再见，塞利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