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邵宛如正穿着一身缁衣和明秋师太一起,坐着听经,闭目合掌之间看起来极是平和。
玉洁进来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袖,邵宛如微微睁开眼睛,见她冲着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缓步站了起来,往佛殿外面行去,而后在一处边角处站定。
“小姐,那边下山了!”玉洁头往东边撇了一撇。
那个方向是邵颜茹住的方向,和邵宛如住的西边的方向相反,两个院子隔了有一长段距离,但这并不妨碍邵宛如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位邵大小姐派来的丫环,说邵大小姐要构思一副画,这几天都在静室之中,但等从静室中出来,再和邵宛如姐妹相见。
这话说的极其的客气,而且还带来了礼物,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姐妹两个在庵堂里要互帮互助。
但到现在,两个人都没碰过面,而眼下是匆匆下山了。
既然两个人注定对上,邵宛如便早早 的把玉洁派过去盯着邵颜茹那边的动静。
“什么急事?”邵宛如不动声色的问道,她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邵颜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而今的邵宛如,打扮的极其朴素,从外面看就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的模样,长长的秀发只用一只极普通的白玉簪子挽起,这会水眸扑闪了两下,看向东边。
“说是府里的太夫人病了,病的又急又重,召她下山去!”玉洁低声禀报道。
府上的太夫人病了,而且还是病的又急又重?那么要召的不只是她一个人了吧!
“有没有问过,什么时候回来?”邵宛如柔声道。
“应当是不回来了,奴婢打听到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连之前那间静室里的画作也全搬走,说是她要好好的侍候在太夫人的床前,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也可能是不回来了,要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
玉洁之前向几个帮着处理杂物的女尼暗中打听过。
邵宛如轻轻的笑了,自己这一上山,邵颜茹的离开就是必然的了,两个都是兴国公府的女儿,但自己是为了尽孝道才上庵堂守孝,而且一守还三年,至于邵颜茹却是来学画,看这样子,最多也就是半年左右。
之前为了说她是一心上山学画的,特意在山上的院子里建了一间静室,并且宣扬出去,不学成不下山。
只是这学画的才名和孝名相比,实在是差的太多。
如果这位邵大小姐还呆下去,只会让人觉得落了下乘,甚至还会被人说道,必竟邵宛如的父母也是她的伯母和大伯。
堂妹在守孝,她还好心情在这里坐看风卷残云,笑舞笔墨,一番悠然心态吗!
果然憋不了多少天,就找理由下山了!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邵颜茹可是还在山上学到夏天左右才下的山,而不是这个时候急匆匆的离开,兴国公府太夫人的身体虽然有老毛病,但如果调治得当,也不可能一下子病重不起,还要邵颜茹亲伺汤药到床前。
暂避锋芒,自己正巧也是如此相法,两个人现在还不是最佳的见面的机会,京城中这时候风云际会,邵颜茹出了玉慧庵之后必然难以独善其身。
再不可能象上一世一般,保持着她出凡脱俗的世外才女的形象,最后既便是入了宫为宠妃,也依然让人觉得清高自许,雅色无双。
“她那间静室听闻修建的很不错,你一会去问问,我能不能用她那间空下来的静室?”细眯了一下水眸,邵宛如伸手拉了拉自己的缁衣,淡淡的笑道。
邵颜茹的那间院子是整个玉慧庵里最好的一间院子,是在原本玉慧庵的基础上大修修过才翻盖成的。
就象她自己住的这一间,也是瑞安大长公主帮着翻新了一下,又设计了一些,才让她住进去的,和其他普通的香房自然是不同的,而且还和其他难得住上一夜的香客的香房的位置也不在一起。
瑞安大长公主因为时间仓促,就只是稍稍修整了一下,而邵颜茹的那间院子,以及里面的静室,据说足足修了一、两个月才完工。
外人只道这位邵大小姐是因为慕普善师太的画技,临时起意,但其实是早早的备妥,这才让大小姐上的山。
她的院子,她的静室,是整个玉慧庵最好的一处。
“恐怕普善师太不会同意的。”玉洁为难了一下道。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五小姐既然上山是为了清修敬孝道来的,怎么能这么疏于清修,如果只是为了那点虚名而来,并不是真正的心存孝道,五小姐还是下山去吧!”邵宛如还没有说话,墙角忽然传来一个冷哼的声音,一个灰衣的女尼一脸嘲讽的站在她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