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都宰玄在健身房碰到了楼知秋。
不知为什么,楼知秋和谁都能聊得来,偏偏对都宰玄十足冷漠。他不和都宰玄说话,都宰玄自然也没必要去找他,因此就算两个人健身时间刚好一致,都默契地两相沉默,自己锻炼自己的。
然而今天,都宰玄看到楼知秋,蓦然想起前段时间,楼知秋对他说的那句话。
——当你的辅助,一定很不开心。
让人开心的是,不知为什么,此时楼知秋的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都宰玄决定聊聊他的不开心,让自己开心一下。
“为什么取消训练赛?”
楼知秋把杠铃推到架子上,“昨天顾导去解释了,你没在?”
“真诚一点,怎么样?”
楼知秋很想说,跟你有什么关系,然而事实上确实是自己这方毁约,理亏在先,对方要对此刨根问底地纠缠也不能说什么。
“你比较想让我怎么回答?”
楼知秋只能放下杠铃,从卧推床上起身,眼神与都宰玄相碰。
“你对我有敌意,因为ting?”
当然不止如此。
“听说过一句老话吗,话不投机半句多。”楼知秋微微笑着,很友好的样子,“人能够嗅出伙伴基因的味道,我相信有的人之间,基因就是相冲的,比如你和我。”
都宰玄对他的说辞饶有兴致,“我不讨厌你,我只是有点感兴趣。”
楼知秋立刻道,“我对你不感兴趣。”
“别这样说话,好吗?我不想让我们的对话变得很奇怪……”都宰玄想了个比方,“就像我在追求你一样。”
他本意有点挖苦,但楼知秋受到他的启发忽然找到了明路。
“你看起来就是这样,你看,你不止一次地主动找我,而我就差把这句话写在脸上了,‘先生,请不要打扰我平静美好的生活’。”楼知秋困扰的表情很真诚。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真不巧,我对男人感兴趣。”他直率地笑着。
韩国因为宗教信仰是恐同大国,说到这里,都宰玄应该立刻转身就走才对。
“……”
望着楼知秋得意的眼神,都宰玄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压下心惊的情绪,不动声色道,“你喜欢ting?”
“没错。”
“他会杀了你的。”都宰玄果断道。
楼知秋懒得和他解释,情深意切道,“甘之如饴。”接着,他好像对都宰玄的镇静还不怎么满意,继续道,“如果他这么做,死神的镰刀上一定缀满了玫瑰。”
楼知秋很满意都宰玄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的清净马上就要回来了。
“……”
都宰玄忽然想到一个惊悚的可能,“你喜欢洙恩吗?”
楼知秋没想到这个展开,这和具洙恩有什么关系。
“他们很像。”都宰玄脸冷得要结冰。
楼知秋也被他的这句话激出了火,“没有谁像谁,要么你不了解雨神,要么你谁都不了解。”
他不了解具洙恩?
此时,没有谁比楼知秋说这句话,更能引起都宰玄的怒火。
他仍然记得听到具洙恩的笑声时震惊的感受,自从具洙恩初三后,他们便不在一个分部读,具洙恩忙着学业考试,变得沉默寡言不爱笑,那以后不再笑也几乎是必然的。
都宰玄觉得这没什么,每个人的成长就是这样,因为某个时间段发生的一些事,开始改变了,而之后,这些改变会伴随终生。
这几年,具洙恩变得越来越稳重谨慎,偶尔笑也只是恰到好处的微笑。
他一直以为,具洙恩为自己打辅助,是很开心的。
“难道你比我更了解自己的队员?你们取消训练赛是因为有一个选手根本无法进行比赛,我说的对不对?”都宰玄脸色结霜。
“一个打训练赛都会紧张地吐出来的选手,根本不配上赛场。这种人,连基本的心理状态评估都无法合格,让他来参加世界赛,是你的错误,应该说,从把他签进俱乐部,一开始就错了,你真是既天真又狂妄!”
楼知秋脸上的神情淡下去,他起身,直视着都宰玄的双眼对峙,眼神发沉。
都宰玄又一次踩到了他的尾巴。
他之前坐着,脸上的笑容即便虚假,仍是漫不经心,插科打诨似的搪塞,看上去人畜无害。他对别人施加的压力一向如此不感冒,他不像别人总想压倒别人的气势,和谁说话,都要争个输赢。
楼知秋总是春风和煦地笑着,面对其他人的挑剔,表现得善良可欺,因而他即便看上去高大威猛得骇人,但就算是在最胆小的孩子面前,都不会吓到对方。
但此时他站起来,好像是上膛的枪,筋骨都重新松动过一次,浑身的腱子肉蓄势待发,仿佛一头睡醒的雄狮。
他沉声警告道,“你管得太宽了,gleam。”
他们紧紧盯着彼此的眼睛,谁也不肯让步。
少顷,楼知秋的眼睛里有一丝讥讽的笑意,“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因为我前几天说的那句话。”
——gleam,做你的辅助,一定很不快乐。
这几天和具洙恩双排,楼知秋能够感觉到,他平时过得很压抑。
楼知秋就像卷入别人伴侣矛盾的倒霉蛋一样,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本来平时柴堆得就高了,他不过是弹了点火星,院子就直接烧了起来。
都宰玄没有说话。
“你是小学生吗?自己问题处理不好,怪罪别人?”楼知秋脸上写满不屑。
都宰玄不为所动,“我不希望他被你影响太多。”
“什么意思?”
“洙恩很单纯,你很擅长诡辩,他容易被带偏,我不想他变得像你这样……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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