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起了眉头。
但是崔寺卿也来了拗劲,这谏言非说不可。
他情绪一压再压,在皇帝面前,尽量保持克制。
“陛下,老臣以为,普天之下皆是陛下王土,率土之滨皆是陛下臣民。“
“陛下执掌天下,领万民风化,一念之间可定天下兴衰倾覆,不可不深思而后行也!“
皇帝眉头皱得更深了。
“崔爱卿,你让朕深思什么?”
崔寺卿道:
“老臣以为,中土七千年历史,近百王朝更迭,兴衰犹胜铜镜可鉴。而西方不过三百年历史,起于海上劫掠之辈,屡逞偷盗之能,陛下何故舍中土之精华,而取西方之糟粕,且奉之为甘醴。”
皇帝听罢脸色铁青。
群臣中有替崔寺卿担忧的。
那几位奸佞之臣却暗暗窃喜,直言不讳的崔寺卿一直是他们的眼中刺、肉中钉。此刻他言语冒犯皇帝,必然没有好结果,众人都等着皇帝处置他而后快。
楚河暗自咂嘴。
“老崔啊,你这是不要命了么,啥话都敢说了。”
崔寺卿一腔苦水憋闷已久,这一开口便如泄洪遮拦不住。
“陛下,蛮母教乃是西方寂灭之教。“
“那‘甘霖雨露’腥臭难闻,取之于宣淫和屙物相混,更是腐朽污秽败徳之物,有何凭验可解僵疠之疾?又因何将此物灌于头顶神灵驻守之处?”
“清明世界,朗朗乾坤,吾辈遭此愚辱,心中实在不忿。”
这一席话说罢,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历史上鲜有如此直谏者。
楚河也看透了:
“老崔这一通实话说的,句句扎心。这是把皇帝、和群臣的裤衩都扯出来晾了,不是不要命,这是想要做敢死队啊!”
楚河摸摸衣服里藏着的武侯抱龙枪。
“若没这个昏君乱决策,也没崔寺卿这番直言语。”
“行了,老崔你自由挥吧,兄弟也不劝你了,只能和你并肩共生死了。”
崔寺卿压根没有停的意思。
“老臣虽然至愚,但知陛下当不惑于蛮母。“
”今日陛下令群僧让出大理寺,使得阴阳蛮母坐在当中,百姓愚误,见陛下如此尊崇,将为真心事于蛮母。陛下是天子,是大圣,一言一行百姓无不效仿,到那时,焚顶烧指,解衣宣淫,夜以继日,必然伤风败俗,贻笑大方。“
”夫西方蛮母,与中土言语不通,衣饰不同,口不言先帝之法言,更不知君臣之意,无论父母子女之情。长此以往,大魏臣不敬君,子不尊父,男女坦胸露腹,天下乱矣!“
”陛下,此非细事呀!望三思而后行。“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
如果让阴阳蛮母入主大相国寺,受到百姓祭拜尊崇,到那时,大魏必然道德败坏,不只是国祚难以绵长,甚至动了中土七千年根基,七千年前贤构建的道德体系一遭崩塌。
群臣听罢不敢做声。
百姓中有正义者,高呼呐喊,为崔寺卿助威。
南安帝雷霆震怒:“崔寺卿这厮,唐突圣上,毁污蛮母尊神,可恶至极!金蛛卫给我绑了,明日推到集市口广场上枭首示众。从此再有敢进谏者,与姓崔的一并行刑。”
金蛛卫早已等候多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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