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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耶律烈狂怒奔出别院后不久,冬银悄悄推门进入族长的房中,先是被满屋
子的疮痍吓得低呼出声,再看到昏倒在床上、双腕被绑出血痕的君绮罗,叫了出
来。
“小姐!小姐”
连忙拿过剪子剪开那些布条,在疼痛中,君绮罗回复了神志。
“冬银我恨他!”她低喃。
冬银扶住她的双肩,眼中一抹坚定。
“小姐!你换上汉服逃走吧!只要进入幽州,进入汉人的地方,你就安全了,
你就可以回家了,也可以安心生下孩子”她将手中的包袱打开,里头有几件
粗布衣棠,与几锭金子。
“冬银?”君绮罗怔愣的看她。
冬银连忙替她更衣,流泪道:“你是个好人,你不该受到这些对待的!有人
要杀你,有人要欺负你。而少主,少主他又这样对你,我看不过去。门外的人都
被我下了迷葯,你快逃吧!能逃多还是多远。”
她还能去那里?那来的脸回家?
不过她倒是不愿再见到他!死也不愿!她握住冬银的手,诚挚道:“谢谢你,
冬银,你对我的好,我下辈子回报你!”
“别说这个!来,小姐,后门有一匹马!”冬银扶著君绮罗奔向后门。
跃上马背,她深深看了眼这宅院。
别了!一切!
依著她曾有的记忆,她策马奔向东边的方向。
冬银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关上门板,双手合十,看向天空。她知
道她这样做是对的,可是为甚么心中却闪著不祥的阴影?她无法下手杀死小姐,
但一但小姐回到部族中,一定还会遭到别人暗杀;而且,少主娶了妻之后会对小
姐更坏!真的,她不忍心再看到有人与她相同的命运了。
她跑回厨房,看着被葯迷昏的厨子,她也从水桶中舀起一瓢水喝下,立即也
昏迷过去。全宅的人都被下了葯,那么少主回来后的第一个念头会是小姐被劫了,
而不会知道是地做的。给了少主这个误导,就不会知道小姐独自逃回南方了,小
姐会安全吧?
小姐,希望你能平安回家
冬银所不知道的是,当她关上后门之后,林子中奔出一匹守候已久的灰马,
尾随君绮罗的方向而去。马背上,一个斜背大刀的红毛大汉正扬著一抹狞笑,双
眼直盯住他垂涎已久的猎物;脑子中已得意的幻想这女人尝起来是甚么味道!
耶律烈奔回别院,马上感觉到情况不对劲。宅子内静得没一点声叫,连大门
也没人守;十二骑与族兵在皇城外的帐篷过夜,但别院中至少还有二十来个佣人
与咄罗奇在守著呀!他踢开大门,立即见到昏倒在两旁的门丁,探了探鼻息,确
定破人下了葯!倏地,他狂奔向西厢的房中,不再停下来注意沿路倒著的佣人。
绮罗!他此刻心中只想到她!
房中除了被他破坏的物品外,就只剩下散乱在床头带著血迹的布条。
她被掳走了!是谁?为甚么带子上会有血?耶律烈肝胆尽裂得差点倒下去。
不!不可能!掳她的人不会如此残忍砍断她的双手,而且床上垃没有大量的
血迹
他心中虽燃著熊熊的怒火,但脚下可没有任何耽搁。在紧急时刻,即使心中
怒意澎湃不已,他仍能保持冷静的思维,他会把怒气维持到找到绑架绮罗的人再
发泄!幸好雪已停,否则他要找人就更困难了。
没有意外的,在后门,他看到雪地上印著马蹄印。他蹲下身,发现蹄印太轻,
只有一匹马的印子,轻得像是没有负载人似的。
绮罗是一个人逃走的?
他拉远目光,暂将这疑问拦下;在五丈处,他又看另一匹马的蹄印。明显的
有人跟踪了她,或接应了她?而且是个男人!
耶律烈眼眸转为冰冷的蓝色,面孔在狂怒后转为可怕的平静。聚满了风暴却
隐逸在无波的表面下。
“不管你是谁!你让我再度有了拿刀的欲望!”森冷的口气比冰霜更冻澈人
的心肺;他从鞍袋中抽出一把弯刀,跃上马背。
大黑马如射出的箭,转眼间就消失在马蹄印前进的方向的尽头。
“乖乖跟老子走吧!小美人!”
克力寒涎著脸,一步一步走向君绮罗。月光下,他脸上那道鞭痕随著狞笑而
益形丑陋不堪。
君绮罗无畏无惧的看向他;她的背后,是万丈深渊,跌下去不仅会粉身碎骨,
只怕也没一块完整的肉会与肢体相连。将来若有人经过山谷底下,见到她的尸骨,
也不会认出她就是君家的人。
这里原就是她打算来的地方,克力寒却当她走错了路,而站在退路的地方,
威胁的走向她,似乎将她当成瓮中鳖,逃不掉了。因此,他正享受著他的优势,
不急著马上抓她。
“知道大爷会如何疼惜你吗?一但大爷玩腻了你,就先在你脸上划几刀,将
你美丽的手指一只一只的剁去,将你”他滔滔不绝说著他想像得到的酷刑,嗜血的凶光更披露他所说、即将要做的
一切。
君绮罗轻拍身旁的马儿,让它自行回去;然后,走向断崖。
“喂!你你没那胆子,别逞强了!”克力寒不自在的笑叫,他不相信这
女人敢跳下去!虽然下面是溪流,但是这数百丈的高度中,尖石横出,不必等落
到溪中淹溺,就会被那些尖石先刺穿身体而绝命。
君绮罗淡淡一笑,娇艳得让克力寒失神。
“你以为我为何来此?以为我真不知道这边是绝命崖的方向吗?”
“你”突然,她的目光越过克力寒,看向树林中扬出的急切马蹄声。
是怕!她知道是怕!这种果决迅速的奔驰方法,只有他才会有!
她笑了笑,在耶律烈冲出树林看到她的面孔时,她看了他最后一眼,告诉他:
她恨他!
然后纵身往下跳去
快得连克力寒都来不及抓住她!
“不!”耶律烈惊恐的大吼!她怎么能这样对他?她怎能用这种方式与他告
别?她怎么忍心如此残忍的对待他?在他深深爱上她之后,她最终的报复手段就
是死在他眼前,并且让他连不允许的机会也没有!
克力寒看到耶律烈的模样,惊恐得连忙要逃,可是还来不及跨出一步,他只
觉颈上一凉,刹那间,他看到自己的目光距地面愈来愈近,然后看到自己无头的
身体在一瞬间四分五裂!仅仅那么一刻,他还来不及意识到死亡,便看到自己身
体被肢解,刀光下,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
还有甚么样的死亡比这一种更恐怖?他死后的面孔双目圆凸,恐惧绝望
“绮罗!绮罗”他跪在山崖边,极目往下望:黑暗中,甚么也看不见!
她死了?她死了?她怎么能如此狠心的报复他?他已经甚么都给了她,她却
仍是以恨来回报他,并且不惜一死来表明她的心迹。
不!她逃不开他的,就连死亡也逃不开他!她下黄泉,他就追到黄泉!她魂
归西天,他便追到西天!生生世世,是生是死,她都是他的!只要他不允许,她
就别想逃开他!上穷碧落下黄泉,没有人能拦住他!
他狂乱的意志只想着要下黄泉抓住他的女人,却忘了周遭的一切。所以,当
他起身要往绝崖跳下时,颈后的一记重击让他毫无防备的昏厥。
大贺机遥将少主抱入马车中,对十二骑道:“回皇城,火速告知皇上!”
“是!”幸好他突然有事要禀告少主,到了别院一趟;否则这回真的迟了!
君姑娘,她死了吗?
多么刚烈的一位女子往后要教少主怎么办呢?
大贺机遥向天空叹了口气。
君姑娘,你狠!玉石俱焚就是你爱的方式?
唉!弄得天人两隔,又能表示甚么?亲痛仇快而已!不多想了。
目前照顾好少主是位最大的任务。
君绮罗,她果真香消玉殒了吗?
“娘,她死了吗?”一个童稚、清亮的声音问著,他的表情充满了好奇与不
解。
“没有,你给我闭嘴,去练字!”另一个年轻娇俏的声音传出,语音甜美得
让人想看看其容貌是否与她的声音一样动人。
温暖的房间中,有二女一男。其中一个女的,正是跳下绝命崖的君绮罗。
此刻她正面白如纸的躺在床榻上;已昏迷十数天了,都一直处在昏沉状态。
两另外一男一女,便是打天一亮就来这里叽叽喳喳不停斗嘴的麻雀了!那男
的,事实上是个男孩,并且是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长得俊美讨喜,一双
黑眸滴溜溜的转动,说有多灵黠就有多灵黠!而非常凑巧的,那女的,一个约莫
二十三、四岁年纪的美人儿也有一双与男孩一模一样的大眼。
事实上,应该说小男孩的那双眼睛是遗传自她的。那美人儿娇俏动人,貌美
无比,但她最迷人的地方不是她绝俗的容貌,而是她层出不穷、惊世骇俗的鬼点
子吓死人不偿命的!
据她丈夫最近的说法是:他的娇妻最大的贡献就是加速让他早生华发,准备
让他向伍子胥看齐。
由这种说法看来,娶到她的人真是三生不幸,即使再绝美的脸蛋也不足以让
人做这种牺牲!
“吕爷爷说她该醒了呀!”小男孩嘟嘴叫著。
“基本上,她“该”醒来的说法代表著各种无限的可能性!呆儿子!别尽澳
在女人的闺房,去陪你老爹钓鱼去!”
“才不要!我可不想又钓回一个大美人!”小男孩狡猾的看向母亲。“到时
娘又要捧醋狂饮了。”
“儿子!你想当空中飞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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