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有用心的纪允恒两三下就用甜言蜜语得到邵母全心全意的溺爱,走时更是依依不舍。
她走后,席凉秋盯着纪允恒。
“你这么谄媚,用心何在?”
“如果将来邵镇云要追杀我,奶奶可是我的护身符。”他想到要送邵镇云的见面礼了!莲花轮胎一个!
“你不会是要”凉秋从他邪气的眼中读出心思
“我就是要!”他回答。
“哦!你还要整他!他会吐血!”这真是恶毒!
“要做我叔叔就要有雅量接受小玩笑,这辈份不是白叫的,平白让他长了我一辈,不捞回一点本怎么可以?”纪允恒还认为自己吃亏太多呢!
“你们在说什么?”纪娥媚一头雾水。
不过两个凶手有志一同,没有对纪娥媚说出实情,打个哈哈就过去了。这种激烈的“玩笑”还是少提为妙。
星期三下午,纪允恒与席凉秋忙里偷闲跷班去拍结婚照,照得腰背痛之余,两人决定不拍那么多组,折腾自己。在摄影师遗憾的眼光下,拍了三十六张而已,是有史以来最少的一套;但新娘新郎却是出色非凡,所以摄影师才再三劝他们多拍一些,不过他们想到得摆姿势故作亲热就难过,还没有多拍就走了。
“呼!累死了!”纪允恒大呼小叫。
“走啦!惫要去拿戒指呢!”她拉着他手拖着走。
今天是唯一称得上约会的时间!平常他们可忙得很,说来可悲,他们还没有正式约会过。大多时间不是工作,就是窝在纪家煮三餐玩电视游乐器。纪允恒懒得很,他不喜欢看电影逛街之类的活动,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宁愿坐在家中。
“我们找个地方吃个东西好不好?”他问。
“先去拿戒指,我们还要去超级场采购呢!你忘了你家的冰箱里面已经没东西了吗?我们快些办完事就回家了,乖!”这时候也只能当他是小阿子哄一哄!看他百般无奈的神情真是可怜。
“那么”他凑近她耳边。“今天晚上住我那里。”他讨价还价。
虽然他们已有夫妻之实,可是每回他这么提,她还是会脸红。“你到我那边好了!”她低语。纪家有纪娥媚,她有些顾虑。
“无所谓!只要你别害羞就行了,小新娘。”他搂她入怀笑道,正要推开珠宝店的玻璃门,却突然顿住,目光凝在店内某一幕。
席凉秋抬眼看他变得深沉的眼光,转头也看向里面,她看到了他所看的。
邵飞扬与他那个外国女秘书汀娜.克林正拿着一只戒指套入手中满含笑意的展示给邵飞扬看。邵飞扬点头不已,眼中也是笑容温和。指示她又去戴其他款式,只见玻璃桌面上十数只晶亮昂贵的钻戒!
纪允恒没有进入,在一旁等邵飞扬出来走后,他才牵着凉秋进去,走到刚才邵扬站的柜位,珠宝经理正在整理展示出来的戒指,对他们露出笑容。
“欢迎光临,两位是”他还来不及说完。
“我们是来拿结婚戒指的,刚才那一对看的戒指好像十分出色。”纪允恒打断他的话。
经理点头,得意道:“那位先生真是好眼光,挑出我们店中最精致的戒指,一看就知道是事业有成的男人,品味真高。他拿走的一只也是要作为结婚戒指,还有另外三只是要打造一整套的。我们已收起来要设计全套饰品了,他那末婚妻戴起来真美丽。”
“是那个外国女人吗?他的未婚妻?”
“是呀!全照她的尺码打造。”
纪允恒眼光霎时冷硬了起来!结婚戒指!邵飞扬在搞什么鬼!
他们拿回了戒指,席凉秋担忧的看着纪允恒冷漠的面孔,天!这表情与邵飞扬可真像。
“允恒!也许我们猜错了,那是为纪阿姨买的。”
“如果是,他会自己带我妈来挑选!”他低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邵飞扬给了他母亲一个戒指安抚,誓言旦旦要娶她。可是如今却又为另一个女人打造一整套的首饰!他到底存什么心?如果邵飞扬胆敢蓄意伤害他母亲,他会杀了他!
他带她坐入车中,启动车子。
“我们去那里?”凉秋问。
“到我妈的工作室。”他紧抿着唇。要怎么对母亲说?说她的旧情人回来追求她或许只是玩笑一场?他正在筹备婚礼,但新娘不是她?邵飞扬真的有那么歹毒吗?回来伤害一个全心全意以爱对他的女人?不!不确定,他也不敢相信!但纪允恒不能不预防,他要考虑也许可能会有的后果,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伤害!
席凉秋轻轻挽着他僵硬的手臂。这中间,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是允恒看得太严重,还是邵飞扬果真心存二心?如果他对那外国女人存有情意,为何会独身二十五年?岁月考验出的情感要如何作假?不论今天她看到了什么,她都不愿相信邵飞扬会娶别的女人,虽然没有根据,但她深深的被他与纪娥媚之间的爱情感动了,不愿相信这么美丽的景象背后会存在任何阴谋诡计,这绝对不是真的,但她却挤不出任何一个有力的字句去安抚允恒紧绷的心他们车子开走后的不远处转角,黑色宾士车中的人才摇下车窗。
邵飞扬微微一笑,深思的看着已绝尘而去的车子。还有更大的惊喜哪,等着吧!儿子。压轴好戏在星期天晚上会上演。
“邵先生,可以走了吗?”汀娜.克林也看着他所看的方向,只是不明白他在看什么。今天来选珠宝主要是为星期天晚上的宴会准备。他会宣布订婚的消息,而在风声放出去之前,她会找上那个女人纪娥媚,她要让那女人相信那是真的只要能瞒过邵飞扬的眼。
以往有宴会他会要她自己去挑首饰搭配礼服,来台湾后人生地不熟,于是邵飞扬突然亲自带她来这家挑选,她有些吃惊,也有丝窃喜。即使只是暂租来展示的首饰,她仍是非常高兴,这代表他相当重视她,不是吗?如果能成功的使得那个女人离开,那么她就是唯一可以接近邵飞扬的女人了。
“走吧。”他说着。
司机立即开车走了。
倒也不是邵飞扬神通广大的算出来纪允恒今天会来这里拿戒指。而是前些天他由娥媚那边知道允恒已经在挑戒指了,细问之后才知道他找的珠宝公司原来是他投资的事业之一,但他只占了五分之一股,只是股东由别人管理,所以母机构中没有将这珠宝公司列入子公司的范围,因此极少人知道这项转投资。这给了他很大的方便,所以才清楚允恒会在今天下午去拿结婚戒指,他才安排了那一幕,当然也要有珠宝经理的合作。汀娜是他得力的助手,但在这种事上头她不宜介入太多。他是个精明的企业家,能经营到今天这种规模,人心的掌握是不可或缺的,他当然知道汀娜这些年的用心,虽然他一直没让她产生任何幻想的机会,可是她却一厢情愿的吓人。但因为她一直恪守本分,没有做出逾矩的事,所以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反正当他娶娥媚过门,她就会死心了。她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次设计的对象是谁。只当是娥媚对于娥媚他温柔一笑,他不必设任何阴谋诡计,因为两人真爱不移只有他那不驯的儿子才是重点,允恒必须知道他的历练还不够才会栽跟斗,而他得接受父亲的引导,知道他一路走来的辛苦经验,因为他不要儿子自己去东奔西跑寻经验,甚至摔得头破血流,有时候,那是很累人,很事倍功半的唉,可是,邵飞扬有点邪恶的想:他儿子一定很不喜欢这个方式,但他别无选择想到结婚戒指,不得不想到昨天中午他做中饭去给娥媚吃时。她一脸气呼呼的神情,因为允恒要自己跑去公证结婚,还说届时会通知她观礼。这实在是太草率了,邵飞扬也这么认为,他早知道他这个儿子不得了,事实都要出人意表,连结婚也打算偷偷的来,是叛逆还是什么?甚至将他这个父亲也当成不相干的人,竟然没有列入“打声招呼”的名单中。他不该讶异的,生气倒一定有,可是他早看出允恒对他这个父亲并没有什么好感,他当然不会因为自己是他父亲就理所当然要儿子尊敬他,毕竟他这个父亲从不曾给予过他什么,而现在给予金钱不过是侮辱他;而邵飞扬也从没那么打算,他这个父亲要给他更充足的才能与睿智,换取为人父亲应得的骄傲与尊敬,这很公平,所以他才乐得与允恒玩个小游戏。
从母亲拿回来的相本中,他感受到了看儿子成长的喜悦,这小子打从幼稚园就是孩子王,人见人爱,并没有因为私生子的身世而郁郁寡欢,或造成人格缺陷,是娥媚教育得好。真的,他一直深深遗憾没有看到儿子的成长,不过,一切还来得及,他想,也许他很快会抱孙子,允恒会完成他多子多孙的心愿,他知道不过,在那之前,他与娥媚有志一同,要儿子有一个风光隆重的婚礼,并且与他们同一天举行。如果他们胆敢先跑去公证结婚,没关系,因为他们还得再穿一次婚纱礼服结婚,反正大家不嫌烦。
纪娥媚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眼光由儿子身上转到凉秋身上。他们两人杵在她面前好一会儿了,可是却没有说半句话。允恒脸色不怎么好,一张扑克脸真像他老爸不高兴时的表情,教她有些怀念,连带的想起飞扬十七岁那时的模样。
至于凉秋是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好像有什么事允恒看成天塌下来似的严重,而凉秋并不那么认为似的。
然后,纪娥媚决定打破沉默。
“呃,你们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事?比如你们已经偷偷去结婚了,还是凉秋决定与别人私奔不嫁你了?或者,凉秋不打算生小阿?”她是这么推测的,毕竟绷着脸的人是允恒。
“不是!”允恒闷闷的回了一句。
凉秋想光站着也不是办法,拉他坐在椅子上。纪娥媚也走过来,望着坐在茶几上面的儿子。上一回允恒有这种表情时是什么时候?好像是拒吃她煮的爱心便当那一次。他吃过外面的饭盒后,终于知道,原来他母亲的手艺可以列为虐待儿童的罪证之一,而外面平淡无味的饭盒吃起来却有若满汉大餐,于是他有了这个表情。
“到底怎么了?凉秋?”纪娥媚看着一边的凉秋。
“呃,我想,允恒是希望你不要与邵先生太接近,他不希望你受伤。”凉秋挑着字眼,尽量婉转的说着。
纪娥媚拍拍儿子的头。
“乖,告诉妈咪,他做了什么?”
“他可能还与别的女人来往亲密。”他要让母亲心中先有警戒。
她不知道飞扬要怎么捉弄儿子,可是即使是做戏,他要敢和别的女人太亲密,她可不会善罢甘休。
“有多亲密?”她眼睛眯了起来。“亲嘴?搂抱?拉手?”
“事实上是他陪一个女人去买首饰。”看来老妈与他的看法不同,他认为这样已经很不得了了,可是老妈却认为得有动作才算。
“没有动作?”她放心了些。
“没有!可是这已经很过分了,他甚至没带你去买首饰!”纪允恒愤愤不平的叫着。
“别管这个,你只需替我注意他们亲密到什么程度就行了。还有,儿子,我真高兴你这么爱我。”
为什么纪允恒会觉得他的老妈眼中闪着怜悯?是她觉得自己太小题大作了吗?
“老妈,你暂时不要见他好不好?等我弄清他的企图后,我才会放心。”
“这要求太过分了!你要你亲爱的老妈饿死吗?现在每天中餐可都是你老爸供应的哦!”她才不要,为了她垂涎的午餐,誓死反对!
“允恒!别太反应过度。你查你要知道的事,至于阿姨这边,多相处几天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的,如果会有,也来不及了,真的不差这几天。”凉秋轻声说着,到现在她依然认为事情并没有他猜想的那么严重。
“我只是要你小心一点而已!也许他是个人面兽心的大坏蛋,二十五年的商界打滚沾染了一身侩,也许他今天已经完全变了。”老妈越痴心,他越担心。可是他现在有什么立场去站在邵飞扬面前指责他?他们之间还没有正式相认,因为潜意识中他并不十分想多一个父亲,若不是因为母亲,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在邵飞扬面前。现在僵持的情况只是时间的问题,并且还要赌谁先开口。
纪娥媚扬着下巴看他,并用手指戳他额头。
“儿子啦,你的一半生命可是来自他哦!说话给我客气一点。谁都可以说他不好,就你不行,在还没有证据足以证明他辜负我、对不起我之前,若要在我面前说他是非,最好三思而后行。哎!显然你还是不够老练成熟,虽然你是这么的聪明!”
“不够成熟的是你!你太天真了。”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仁至义尽,他会随时注意邵飞扬的,他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到老妈一丁点。
“凉秋,你的看法呢?”纪娥媚不打算理儿子,转而问她未过门的媳妇。
“平常心看待才好,否则到头来全是白忙一场就白费力气了。”席凉秋想了会儿,说了句公道话。
“深得我心。”纪娥媚举双手欢呼!两人不管一旁大皱其眉的纪允恒。
但是,邵飞扬欠她一个解释!他可没告诉她,所谓的“谣言”会牵涉到别的女人,纪娥媚虽然相信邵飞扬,可是老话一句情人眼中容不下一粒灰尘,他对她非得有个交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