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派博从空中飘下来,站在场地上空的结界上,就像踩着一堵空气墙,明明只有一米五高,却像个老成的大人似的抱着胳膊。
“是帕派瑞斯大人没错!”
他仍然坚持那个一看就是骗字数但实际有梗的名字。
“帕派瑞斯……”
“你还是叫我派博大人好了。”骷髅不耐烦地摆摆手。
“派博大人,刚才那道气息是谁?”少女急忙问。
派博往里瞅了一眼。
“呀!这家伙我认识,是刚才那个对派博大人不敬的家伙,他似乎陷在幻境里出不来了。”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古斯塔沃先生?”苏利亚大惊。“那他会怎么样?”
“轻则迷失自我,变成行尸走肉;重则陷入疯狂,无意识攻击他人,然后力竭而死。”派博摇晃着硕大的脑袋,“说起来好久都没见过这么智障的选手了,上一个在幻境里崩溃的人不知要追溯到什么时候去,你们真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怎么就能4人全员通过迷宫考验呢?”
“迷宫考验?你是说刚才我们待的那个死胡同藏着奇怪魔兽的迷宫吗?”苏利亚连忙翻出一条项链。
“魔兽被杀死后还会出现各种东西,比如这个?”
“对啊对啊,这些都是掉落的战利品,那些元素怪物都是帕派瑞斯大人亲手设计的,是不是很有趣!”
小骷髅兴奋地手舞足蹈,他紧接着问。
“然后呢?你们是怎么度过第三层的?我的‘镜面世界’是不是更有趣?自己和自己对战是不是很好玩?”
“……你在说什么?我们没上去第三层就被一道白光吸了进去……”
“什么?”
原本倒立着身子,用手撑着空气墙跳来跳去的派博惊讶地忘了换手,一头栽倒在墙上。他急忙抓着自己的脑袋转过来。
“你说你们没上去第三层?”
“对啊,我刚在第二层遇见了同伴……”
“你等会儿——”
白光一闪,派博消失了。
一分钟后,看不出表情但显然周身散发着不善气息的小骷髅重新出现在结界上空。
这时,内场中心,古斯塔沃魁梧的身躯上传来的杀意更加浓郁了,紧闭着双眼的他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表情痛苦,双拳紧握,胳膊上青筋暴起。
“这家伙究竟怎么进来的?‘智慧’,‘耐心’,‘冷静’和‘勇气’四道考验,能在幻境里迷失成这个样子,看上去他连第一道都通过不了啊……
“怎么办,这样下去可是会出大问题……这属于我的失职,大人会怪我的……”派博苦恼地抱着脑袋。
苏利亚看着他在结界上坐立不安,也有些着急。
“派博大人,您可以想办法救救我的同伴吗?”
听到她的声音,派博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他从上面一跃而下,落在少女面前,表情严肃(个鬼啊,骷髅哪儿来的表情)地望着她。
“如果你愿意放弃最终的奖励,我就允许你出手搭救自己的伙伴,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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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沃像疯了一样在虫人和狼群之中来回撕咬杀戮,他的尖牙和利爪化为生命的收割机,每一次掠过都会溅起一道血光,然后伴随着一个敌人的死亡。
他流线型的身躯已被鲜血浸染,上面的银带也被染得通红。
虽然他不知疲倦地撕扯着对手,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怒火,但周围的敌人却不见减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不仅如此,德鲁伊们也渐渐被逼了过来,失去指挥的他们就像没头苍蝇,情急之下只好随着兽潮包围圈的缩小逐渐向最中心移动。
宛如被狼群围攻的羊,疯跑的同时逐渐汇聚成一团,正如沐言当初所想的那样。
“古斯塔沃先生!”
“谁?”
族长的冲刺突然停了下来,他似乎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是我,苏利亚!”
“苏利亚?苏利亚!你在哪儿,小穆呢?他和你在一起吗?”
他连忙问道,沐言被他当成了主心骨。
“我不知道,他应该也在试炼里。”
“试炼?”
古斯塔沃逐渐冷静下来,他变回人形,随手接住一头飞扑过来的啸风狼。
“你接着说,什么试炼?”
“就是和心境有关……”
苏利亚的声音却仿佛受到了什么干扰,逐渐变弱,直至完全消失。
“心境怎么?”
族长侧着耳,一边追问一边捏着这头狼的上下颚用力一撕,整条狼都被他扯成了两半。
“心境怎么,你说完啊?喂喂——”
两人就像电话断了线一样。
“什么意思啊?”
他把手里的狼尸扔到一边,嘀咕着。
……
结界上空,苏利亚把手贴在派博光洁的大脑袋上,一脸诧异。
“好像……好像失去联络了。”
“什么?”
派博十分惊讶,他用力拍了拍脑袋。
“难道信号不好?”
“我也不知道。”少女摇摇头。“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就没声了。我能直接进入他的试炼去帮他吗?我听那边非常吵,似乎还有惨叫声。”
派博盘着腿坐下,捏着自己光洁的下颌骨。
“也不是不可以……今天事出突然……”
他突然抬起头。
“但是你可能会很危险,如果那个二愣子困在自己的梦境里出不来的话,你也会被困在里面。”
“那其他人可以来救我吗?我是说如果他结束试炼的话。”
“当然可以。”派博点点头。
“那我没问题。”
见少女态度坚决,派博也不多言,掰下一截肋骨递给她。
“拿着这根骨头,走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上空然后闭上眼就好了。”
苏利亚接过骨节,踩着结界径直走到古斯塔沃上方,这个过程中她几乎巡视了大半个场地,都没有发现沐言的踪迹。
奇怪,他能去哪儿呢?
然而随着一股倦意的袭来,她被迫中断了思考,不得不闭上双眼。
……
古斯塔沃还在嘀咕“试炼”和“心境”两个词,前者对他而言就是战斗,后者……有些难以理解。
大概说的是心理怎么想的吧?比如自己前些天还在问小穆,如果他没出现那来到风之苍穹的人还剩下多少,现在这不久成真了?这么说起来,心境和做梦有什么区别?
经过一番厮杀和苏利亚的提醒,他的心态也逐渐平和了下来,四周的景象也随着他心境的变化渐渐虚幻、荒谬起来。
比如本该被炸成碎片的尤弥尔突然变成一条喷着火的墨古梭鱼在空气中游到他面前,炫耀似的转了一圈又离开了。
真实和虚幻再次交织在一起。
“尤二胡子,瞧你这呆样。”
他笑骂着一巴掌抽在对方身上,墨古梭鱼幻象立刻溃散。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古斯塔沃先生。”
“苏利亚?你怎么来了?”
一时间两人不禁大眼瞪小眼。
同时周围杀声震天的场景又开始凝实起来,似乎第二名选手的介入引起了一些小小的波澜。
兽群发现了两人,几条不要命的身影冲了过来。
“你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什么心境什么的。”
古斯塔沃一面拳打羽蛇、脚踩巨狼一面问她。
“这一切都是你所恐惧的东西幻化而成,就是说你越害怕,它们就越真实,反之则会消散……”苏利亚挥舞着巨剑把敌人斩成两段,又有些迟疑地说:“但是刚才明明都有些涣散了,却因为我的介入发生了某种变化,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也就是说是假的是吧?”
族长的关注点始终放在这里。
“嗯。是假的,而且不会对真实的世界产生影响。”
“那我就彻底放心了。”古斯塔沃松了口气。“那你先出去吧,我一人儿没问题。”
“那你小心。”苏利亚也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不太好,看样子对方的试炼已经因为自己的介入发生了某种变化。
送走了苏利亚,族长变成一只飞鹰飞到伊莫特鲁上空,发出阵阵尖啸声。
这是每年在祭坛附近举行篝火晚会时必须要进行的仪式,那群老家伙说这样可以震慑周围的魔兽,昭示领土主权,但在他看来,这就是给他一个公然鬼哭狼嚎的机会。
原本被逼迫向中间靠拢的族人立刻加快了脚步,幸存者们纷纷涌向原本是祭坛现在是二号坑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