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醒了,身为一个霍斯狄罕见的艺术家,他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为了给文森特复仇,和众人来到灰帽子的密室,但慢了一步被隔绝在结界外,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偶遇了汤姆——那个和小矮个儿杰瑞形影不离的家伙,两人关系要好的就像他和文森特一样。
可怜的文森特,再也没法和他一起画画了,愿他的灵魂在尼弗海姆得到安息。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然后他就迷迷糊糊地醒了,发现自己正躺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后脑隐隐作痛,头顶的结界被打开一个十字形创口。
“我这是在哪儿?”
他有些搞不清状况,清醒的梦境在逐渐远去,沉重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
“太好了,你醒了!”
耳边传来汤姆的声音。
“汤姆?我不会还在做梦吧?”
他摇着头站起来,惊讶地看见汤姆站在自己面前,他怀里还抱着头上包裹纱布的杰瑞,小矮个儿看上去状态不佳,嘴唇发青,脸上都是伤痕。
“杰瑞他……怎么了?”
“他被你救了,莫奈。”汤姆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止不住道谢。
“我救了他?这是怎么一回事?”莫奈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忆症。
“是这样的……”
汤姆给莫奈讲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和莫奈的梦境一样,他遇到了汤姆,然后告诉了他一切,然后故事就变了。
在汤姆版本里,他拗不过着急去救杰瑞的汤姆,硬着头皮带他绕过密室往下走,一路在逐渐变得薄弱的结界上凿开一条路,却在最后不小心一头栽了下来,摔晕过去。
“所以这就是我后脑勺隐隐作痛的原因?”莫奈揉着脑袋问。
“是吧,这里很高的,要不是你先摔下来,说不定也会。”汤姆耸耸肩。
莫奈仍感觉有些不真实。
“那我用的什么工具?我的武器明明没拿出来……”
汤姆伸手递给他一把布满伤痕的短剑。
“这是当时我借给你的,你怎么会不记得了?”他狐疑地望着莫奈:“你会不会下来的时候把脑子摔坏了,忘了这段?”
莫奈抬起手,右臂果然酸痛无力,掌心和虎口也隐隐作痛。
毫无疑问这也是沐言鼓捣的。
肌肉记忆让莫奈无法反驳,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摔坏了脑子。
“我们该回去了。”汤姆抱着杰瑞站起来,躬身道。“我会永远铭记你高贵的品格,莫奈先生。”
莫奈也微微欠身,目送他离去。
他握着手里的破剑,挥舞了几下,的确有种用力过度的感觉。
“难道真是我记错了?”
他抬起头,看到头顶的十字创口,那的确是短剑所致。
“或许是吧,我经常想东西太入迷以至不小心掉到坑里。”
“说起来我还没仔细看看这是哪儿。”
莫奈站起来环顾四周,目光所到之处触目惊心。
囚笼,血迹,镣铐,枷锁,几乎每一间牢房里都有一具无头尸骨……
这是……
他突然看见一具熟悉的尸体,他记得那是一位来自东方人的画师,两人有过一些交流。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那位画师天生只有八根指头,缺少小拇指。他还自嘲说好在自己是名巫师,要不然可能就是个废人了,缺少小拇指让他无法握紧武器,甚至连画笔都很难随心所欲地掌控。为此他还创造出一门特殊的绘画技巧,用怪异的姿势捏住炭笔,然后在粗糙的白色纸面上用单调的黑白灰三色表现层次与空间感,每一幅画都能在平面上展现立体美,着实让他惊艳。
当初那位先生没活跃多久就消失了……现在看来,他应该是被那群贪婪的地精拐到这里然后暗杀了吧。
莫奈劈开这间牢房,从腐朽的白骨下面抽出一张泛黄的空白纸张。
触摸纸面,熟悉的粗糙感让他有些怀念。
“这可真是一个肮脏的地方。”
莫奈站起身,喃喃道。
……
毛绒鹿耳旅店四层,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屋子里。
“14只塔林犬,15只塔林犬……我为什么还没睡着?”
乌诺从床上蹦起来,焦虑地走来走去。
“瑞奇舅舅?”他贴在门上轻声喊道。
“咚咚咚……”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吓得他急忙退回去。
“咔嗒”,隔壁的门开合了一下,他急忙又贴回去。
“瑞奇舅舅?”
“我在,乌诺。”恰好赶回来的瑞奇急忙回答道:“外面很危险,你先待在里面。”
“……”
乌诺把自己扔回床上,两百多斤的身躯让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该死,我特么数到哪儿了?”
……
半个小时后,沐言归来,路过乌诺房间的时候,他玩心大起,在走廊里重重咳嗽了一声。
“615只塔林犬……”
“咳咳——”
“六百……谁!?”
乌诺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警惕地注视着门。
然而依旧毫无动静,仿佛刚才那人只为和自己开个玩笑。
冷静下来后乌诺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数到哪儿了??混蛋啊——”
……
沐言走到门口,刚抬起手,门就被丝薇特打开了。
这位平时刁蛮跋扈的小姐此时表现的格外温顺,仿佛变了个人。
地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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