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愿受人围观吗?为何下来了?”凤举小声问道。
慕容灼唇角一侧带着一丝得意:“有本王在,他们才信你的身份!”
曾经,旁人总以为凤氏阿举身边的男子,必是她的未婚夫婿萧鸾,可如今,是他慕容灼!
凤举一瞬怔然后,不禁哑然失笑。
似乎确如他所言,北燕长陵王的陪伴已然成为凤家大小姐的身份标志,比那些信物令牌都有信服力。
“下官不识贵女竟是太傅府上千金,多有冒犯,还望贵女海涵。”
“贵女,小妇人失礼了,您多担待。”
柳知夫妇点头哈腰一脸的谦卑恭顺。
“柳大人!府上家事凤举不便干涉,但大人就职于刑部,当知若是有什么仗势欺人的不公之事,那便不仅是家事了。”
凤举的语调十分轻缓,可字字句句听得柳知脊背发寒。
“家中长者过世,家产如何分配,我想柳大人不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处置不妥。”
“是!此前只是我们叔侄有些误会,误会!”
“哦,误会,是误会解开了便好!”凤举伸手虚扶了柳张氏一把,微笑道:“柳公是在闻知馆琴阶名录上挂了名的琴师,凤举很是钦佩,事关于他,我便难免情急了些,若柳大人实在不知家产该如何分配,凤家倒是有人,可来协助。”
“哦不!不敢劳烦太傅府上!”柳知急忙赔笑:“此等小事,下官会与叔父好生商议!好生商议!”
从裴家请来的靠山都被推倒了,若是再将事情闹到凤家,传到凤瑾耳中,那他莫说是独占家产,只怕连官帽都要不保了。
“凤举相信柳大人。”
她淡淡一笑,转身走到柳岸面前。
“柳公,上善若水,不与万物相争,可若遇恶风逼临,也会起惊涛怒浪,松柏自有不屑红尘的气节风骨,但它们生在峭壁,不会因强风急雨便轻易离根远遁。”
凤举踢了踢地上的残琴,笑着对柳夫人说道:“夫人,这琴便拿去当柴烧了吧!”
“啊?”柳夫人惊讶地看着凤举,再看看这自己的夫君,这玉壶虽毁,可毕竟是夫君的命啊!
凤举又说道:“柳公,你错了!大错特错!这段时日你便好生想想吧,你所求者,其真正意义究竟为何!待柳公彻悟了,凤举再赔给柳公一尾良琴。灼郎,我们走吧!”
“嗯!”
未晞小声道:“大小姐,柳衿不在,我们无人驾车了。”
“去找柳知借一个。”
上了马车,慕容灼饶有兴致地问道:“若他还是要执意出家呢?你可还会插手?”
凤举嘲讽地勾起了嘴角:“我非圣人,别人的家事与我何干?若他还是要出家,倒不如直接悬梁自尽,更加干净!”
慕容灼忍俊不禁。
“灼郎,你笑什么?”
“你平日看着是个十足的世家贵女,可有时,脾性倒与我们燕人有些相似,直爽率性,可见,你凤氏阿举注定是要嫁给本王的!”
“那可未必!”
慕容灼脸一寒,伸手便要去捏凤举的下巴,凤举唰地打开折扇挡在面前。
慕容灼盯着那把扇子,忽然停下了动作,似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