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师父如此笃定此战必败无疑。”
楚家次子楚阔,虽也算得上智勇双全,可身边没有长兄楚云这个智囊,必胜的把握便降低了大半。
楚秀将手中的棋子扔进了棋盒,意态悠然地说道:“若所料没错,在战报送来华陵的这七日之内,至少边界已经过了首战。”
凤举说道:“那大半是楚二公子胜了。”
西秦总要在首战中给楚阔一个面子,待楚阔沾沾自喜、放松警惕时,才是西秦这头猛虎正式扑食的开端。
楚秀笑道:“所以你也是时候回去,让那位开始准备了。”
凤举起身作揖:“那阿举便先告辞了,明日再来叨扰师父。”
楚秀取笑道:“呵,你倒是真急!”
旋即,又说道:“过三日再来吧!”
凤举不解。
楚秀说道:“慕容灼之事,你们凤家只能做最后那个点头之人,而不能做主导出谋划策的那一个,若想促成此事,中间尚需多方斡旋。”
言下之意……是要帮忙去各处游说?
凤举大喜:“师父肯出山相助吗?”
“谁说为师要出山?此时出山尚早矣。”楚秀老神在在道:“只是隐居之人也要得空访友一叙罢了!”
凤举莞尔,心领神会。
大晋朝局正是最乱之时,此时贸然出仕,涉足朝廷这摊浑水,绝非好事。
……
凤举回到家中不多时,慕容灼便也赶了回来。
此时凤举正在庭院中的廊下竹席上坐着,面前铺陈着一张长宽约丈余的地形图,正凝眉看得认真,抬眸便见慕容灼一袭雪裳沾满了污泥。
“你又与刘承……”
不待凤举说完,慕容灼便解释道:“并非刘承。”
“那你这一身污泥是如何得来的?”
“刘承出府酗酒,与人发生争斗,本王顺手帮忙而已。”慕容灼浑不在意地走到凤举身边看着她面前的图纸,皱眉道:“本王说了战场之事无需你操心,你很闲吗?”
凤举轻鄙地冷笑:“这个风口浪尖,刘承不好生闭门待在家中,反倒跑出去酗酒,还与人争斗?呵,找死之人还真多!”
“他跟随楚骜多年,战场上并肩作战,早已不是上下主从那般简单,不是兄弟,胜似兄弟,那种感情远比寻常情感来得深刻。”
“他沉溺悲伤、烂醉如泥便能让楚大将军复生?还是在大街上与人争斗便能为楚大将军雪仇?又或者他不要自己的性命便能换来楚大将军的命?”
也许是因为自己得上天眷顾获得重生,凤举格外珍惜性命,连带对那些不爱惜性命之人也格外的看不起。
“道理人人都懂,可事情一旦发生,总需要时日平复。”
慕容灼说着,不顾凤举阻拦,将图纸收了起来。
“你不必看了,南晋的地形地势本王早已了然于胸,你只管顾着你自己的事便好,至于战场之事……”
他抚上凤举的脸颊:“你对本王还不放心?”
凤举抿了抿唇,征伐之事对他北燕长陵王而言自是微不足道。
可……关心则乱啊!
真正当这个人放在了心上,哪怕明知万无一失,可还是会忍不住为他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