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低着头咬了咬唇,眼底愤恨一闪而过。
“奴家之所以投身风尘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奴家真的是有要事要禀告大小姐,奴家刚来不久,莫娘对奴家看得紧,所以只好来求助郎君。”
她自以为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忽视了一点,在她面前的不是等闲之辈,她的那股怨愤尽数入了衡澜之的眼睛。
“你既知晓我阿举的交情非同泛泛,你有何事不妨先说与我,我可代为转告。”
云黛想也不想:“事关紧要,奴家必须亲自面见大小姐,还请郎君见谅。”
衡澜之不免一笑,这个名唤云黛的丫头倒是个有心眼的,不肯直接说,是想保住自己的筹码吧!
被那双清润如水的黑眸注视着,大概任何一个女子都会怦然心动,可云黛心中有事,感受到的便不是心动,而是心惊。
“好吧!我会替你转告,只是她见与不见你,却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了。”
云黛迟疑了。
在被饿狼咬伤逐出凤家之后,她渐渐的想明白了,恐怕她帮助左阴一家的所作所为,凤举早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如此待她。
她手中虽握着筹码,却担心凤举因为当初之事不肯见她。
心中不确定,云黛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还请郎君务必说动大小姐见奴家一面!”
“我会尽力而为。”
“多谢衡郎!”
云黛出了房门,直到脚步声走远,衡澜之将视线移向屏风。
“卿卿,出来吧!”
凤举走出屏风,看着早已关上的门扉出神。
云黛被狼咬伤昏迷后便被她丢到了一个小院里自生自灭,她想过还会再见面,只是没想到竟会是在一度春风这种地方。
“好些了吗?”
凤举点头,看到了衡澜之眼底的阴影。
“你整宿都在照顾我?”
衡澜之只是随意牵了牵嘴角,说道:“她方才之言你都听见了,如何,要见她吗?”
“当然!”凤举毫不犹豫地肯定。
云黛手中若非握着什么有力的筹码,绝不会这般笃定地要求见她。
衡澜之无奈地摇了摇头:“方才那女子并非心地单纯之辈,你既选择与她接触,便要事事留心。”
说着,转身去吩咐璃儿准备热水。
“棠艳已死,恐怕非但石湍无法洗脱罪名,就连刑部石家,也难免被有心之人冠上杀人灭口之名,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面对衡澜之的疑问,凤举凝眉想了想,将昨日到现在所有的信息都串联了一遍。
“暂时无法完全为石湍脱罪,那便只能尽量拖延定案的时间,多一条疑点,便能多争取些时间,所以我想……”
“郎君,热水端来了。”
璃儿端着木盆进来,屋内两人同时看向了她,小丫头被两人看得浑身发憷。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明所以。
凤举正想与她说话,衡澜之已经先开了口。
“璃儿,你可愿去京兆尹府为石端昭作证?”
凤举瞥了眼衡澜之,这也是她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