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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坐稳了,且听我说。”谢道韫伸手拉住司马雪的手,笑道:“先帝当年曾将长公主妹妹赐婚东衣,不意妹妹弃宫悔婚,东衣至今对此事一直念念不忘。”
“哎呀、”司马雪一惊欲跳,手掌确被谢道韫紧紧握住,只得又坐了回去,心中翻江倒海,一瞬间明白谢东衣对自已一直恋恋不舍的前因后果,想起阳大牛常说的一句话;天大地大,两座山碰不到一起,两个人总有碰面的机会。
“妹妹英姿飒爽,女中翘楚。”谢道韫怕司马雪面上挂不住,一会又独自溜走,连忙挑开话头说:“醉江楼中见过公主的士族子弟个个念念不忘,大多已派人送来名帖和礼物,求见长公主妹妹。”
“姐姐休要夸奖我。”司马雪一笑说:“那些士族子弟个个胆小如鼠,见了刀剑吓得腿打哆嗦,姐姐可不要放他们过来污了我的眼。”
“这个自然,谢府的门槛还没有那么低。”谢道韫道:“妹妹的药方子一定是高道友开的吧?”
“是的,当日师尊清醒后,自已开的方子拔毒。”
“高道友还真是一位奇人呢,当日在药杞山外,只是远远见了一面,日后若有缘得见,一定多多请教。”
“姐姐聪慧之名闻达天下,小妹师尊仅仅通晓医术和道家学问,而且大多时侯就一句话。”
“那句话?”谢道韫也好奇起来。
“顺其自然。”
“就这句话?”谢道韫见司马雪郑重点了点头,不禁笑了起来,说:“姐姐令人在府中收拾出香舍一间,供妹妹居住,妹妹可还有特别要求?”
“没有,没有。”
药方子事关高恩华的性命,司马雪对方子上每一个字均能倒背如流,谢府果然势力通天,不出一个时辰,药材已悉数配齐,谢道韫亲自督促医师熬药。
数日后,谢东衣面色渐渐红润,已能微微进食,每次见到司马雪前来探望时,总会如小孩一般满脸挂笑,司马雪走到西,眼晴便跟到西,司马雪走到东,眼晴又便跟到东。
司马雪明白前因后果后,一直浑身不自在,但承诺谢道韫在前,不好意思独自溜走,只能装看不见,对谢东衣能躲则躲。
又过了数十日后,谢东衣的伤逐渐好转起来,已能自行活动。
江南的天气象小孩子脸,说变就变,原本一直晴朗的天,在年关前一日中午,突然大雪纷飞,狂风如晦。
司马雪望着窗外纷飞雪花,念起不知下落的高恩华等人,触景生情,去和谢东衣辞行道:
“谢公子,你如今病体无妨,眼下年关将近,我离开师尊与卫氏姐妹们已多日,心中时常想念他们,今日向你辞行......”
话刚出口,只见谢东衣面色顿时青红交替,“啪”的咳出一口浓血,一把扯住司马雪玉掌,颤声道:“如今外面风雪交加,长公主如势必要走,在下愿陪你同去。”
司马雪手掌一缩,却没能抽回来,不仅面红耳赤,眼前谢东衣嘴角溢血,神色没有丝毫初见时的高傲冷漠,却也不便强行抖落,暗暗叹了口气,心想本公主可需早点脚底抹油了,口中说:
“谢公子病体初愈,吃不得风寒颠簸之苦,我且在府中多盘恒几日,等公子病愈再说。”
“好,长公主可需待我病愈再走,不可不辞而别?”谢东衣松了手,缓缓坐回榻中。
司马雪道:“行,我答应你。”谢东衣咳出一口血后,府中医师与仆婢们顿时乱成一团。
谢道韫近几日神踪莫测,常常一二天不见身影,到当天傍晚雪稍停时,突然披着一身雪花归府,听说谢东衣咳血,立刻奔过来探望。
“姐姐,二哥那边情形如何?”谢东衣问道。
谢道韫道:“天师道连续狂攻十余日,死伤惨重,吴兴郡城仍然巍然屹立。”
“二哥一介文官,如今竟也变得这般神勇,以前真是没看出来。”
“如今吴兴郡城已成为两大势力的对决,对晋室不满的人帮忙天师道攻城,这算一方。”谢道韫道:“对天师道不满的算一方,帮忙守吴兴郡城,各路江湖势力和士族豪门纷纷在这一战中选边站队。”
“姐姐认为这一战谁胜谁负?”
“你二哥稳赢,如今天寒地冻,吴兴郡城外挂满冰凌,云梯靠都靠不稳,吴兴郡城和铁打的一般坚固,这十数日来,已有近万余名米教中人死亡。”
“死的好,米教如今太狂了,太狠了!”谢东衣高兴的说道:“口中说着为百姓说真话,实则是到处掳掠劫财,比燕人还可恶。”
“姐姐,妹妹一直有个疑惑。”司马雪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