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立即点头,随之回到住处拿上行装出发。
回程是轻松的,因为没有负重,但周一生与贺丛霜的脸上却写满了沉重。
路上。
贺丛霜问道:“你看过一部电影,名叫《沙漠之花》吗?”
“没有,讲的是什么?”
“一位世界名模的真实成长史,她亲生经历了我们昨天所看到的一切恶毒之事,又在十五岁时要被父亲嫁给一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唯有她的母亲,在出嫁的前夜帮了她,放她逃离了家乡,来到城市里寻找年迈的外婆。”
“经过她的外婆,她得到了在英国大使馆作服务女佣的工作机会,又在那个国家战乱时,通过大使馆前往英国,流浪接通,机缘巧合成为了一名模特。”
“那后来呢?”周一生问道。
“后来,她投身于妇女解放事业。”
说到这里,走在前面的贺丛霜,脚步顿了顿:“其实我来非洲,就是因为一次机会与她聊过此事……当今,全球有1.3亿女性还在经历割礼的荼毒,平均每天有六千个孩子在经历着割礼。”
“但事实上,我们又能改变什么?”
“废除旧礼,将会是上升到国家和世界层面的大事,即便那位,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照顾眼前所看到的。”
“据我了解,城市里割礼同样盛行,有人曾沾沾自喜的告诉我,城市的割礼是安全的,完好的消毒措施,规范化的手术制度。”
“是,割礼不会在死人了,但那些孩子的未来呢?”
“救助的人用自己的手,协助了恶毒仪式的完成,这到底是善还是恶?”
周一生听后,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他无法给出答案。
而这件事,似乎本就没有标准答案。
但理性看待这件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一步一步来,先免除死亡的风险,再去想办法废除旧礼,是不是也是一条路呢?高楼不是一天建起来的吧?”
贺丛霜笑着摇头,自嘲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迪莉娅女士也不知道,我和她也聊过这件事,而她也曾动摇过,想要用这样的办法试试。”
“但就像我说的,救助的手,沾染了鲜血,那到底是善,还是恶?”
话落。
贺丛霜重新抬脚,继续出发。
而周一生,也陷入了无边的思虑当中。
回程的速度很快,用了约莫来时一半的时间,两人就重新回到了灰虫部。
丹与阿桑看到他们,无比惊喜:“东西送完了?迪莉娅女士怎么没有回来?”
贺丛霜沉默无言,周一生深吸一口气,将在木勒部发生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
然后。
丹,也沉默了。
唯独阿桑,见怪不怪道:“割礼,无法免除的仪式,在当年我与两位兄长赶走了草医后,无人能进行割礼的仪式,部族的人甚至会跑到其他部落求助。”
“但这几年,情况好了许多,外国企业公司入驻,也在为这件事出力,很多企业,特别是华国援建公司招募员工的一个要求就是不接受经历割礼的女性。”
“现在很多女人也在外面打工,男人们挣破头都想让自己的妻子、女儿也能赚上一笔丰厚的薪水,渐渐有人开始不重视割礼了。”
“不过在大多数眼中,割礼还是有必要进行的,这是习俗,是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