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可是这样昏暗的灯光,又岂不熬坏了主子的眼?
阿九动了动唇,刚想说一句我来替主子绣吧。话到了唇边,又咽了下去。
若是她能代主子绣,那么,主子便也不是主子了。
主子对王爷的那份心意
唉。
她转身凑到灯前,将灯芯拈亮了,又给暖炉添了柴,煮上热茶,这方才又折身回来站到明月身边陪着。
明月没抬头,拈着针,又再次扎入绣布,针没一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倒也把手中针线一停,放到绣布上。
这才抬了头,看向阿九。
她眉目清亮,薄唇微微抿了抿,很是认真地凝在阿九一张瓜子俏脸上:“阿九,有件事,我要问你。你不许瞒我。”
“嗯,阿九从来不会欺瞒主子。”阿九没想到明月突然正颜起来,难道说主子要问的事很严重?
明月握着了阿九的手,灯火下,那双平素淡然的眼睛,竟然熠熠闪耀出一种特别的光芒,她一字一顿地问:“阿萝和你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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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魅王书房。
“二哥,你如此做,似乎很是不妥吧?”一长相俊雅潇洒,眼睛却略带邪魅的男子双手抱胸,脸色似有些臭。
轩窗微开处,另一男子负手而立,气质冷硬如铁,与那人略带了七分相像的容貌,正拧了眉看向窗外夜色深沉。
他身后五步远的地方,依次另有几个人站在那里。
也都脸色沉着,似是在思虑极重要的事情。
唯有一个女子穿着蓝色的百褶绢纱罗裙漾动着,似一泓湖水轻柔地漾起了水纹,脸上略有羞赧之意。
那女子看向双手抱胸的男子“君琮,这事与王爷无关。”
被唤作君琮的男子唇角一抿,大掌一探,将那女子勾腰揽进怀里,语气颇为幽怨地道:“潋紫,若不是我知你甚深,唤作旁人,一定要以为你爱上了二哥。到了这时候,还要替他讲话。你可知我有多担心,嗯?”
潋紫溺在他怀里,也不挣脱,只是捂着嘴偷偷一乐“嗯,爱王爷的人多着呢,又不多我一个,要不然,我真的想要试试,看看究竟能不能吸引到王爷!”
一句话,屋内人纷纷有些动容。
律平低了眉,脸色凝重地看了眼魅王,只见魅王背影隽秀挺拔,似微风中坚毅铁松。
而律平右手侧的男子一身黑衣,微微眯了眸,神色莫辨,若是看得仔细了,很轻微的能看到男子唇角微动,一丝轻疑之意从双瞳墨色中闪过。
君琮旁边身穿紫色蟒袍的男子却是花眉蹙起,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君琮。
只见君琮眉毛一扬,一脸气急败坏,怒吼了声:“你敢!”
便一双精实的手臂更紧将潋紫箍紧,嘶声道:“我是白痴才同意了你进了二哥府中,我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嘛。”
“琮王爷!”着蟒袍的男子沉道。
“君琮!”与此同时,轩窗处,律君魅冷冷低喝,缓缓转身,一双黑沉的眸,在所有人复杂的眼光中,冷冷盯向律君琮他的三弟。
律君琮脸色一变,唇角咧开苦笑:“二哥,我没别的意思,潋紫原是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愿意为了你挡去那人的嫌疑,若是换做我是女人,我也一定会这样做。”
律君魅冷笑一声,道:“你当我是对你抱歉?”
律君琮嘿嘿笑了两声,抱紧了潋紫“皇弟我有自知之名,知道二哥不会。只是,那天真的会很危险。”
律君魅袍子一角微微一动,沉沉的眸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歉意。
想必,这样的男子,要对一个人生出歉意,那必是以命相博,以命相许的事情。
那么,到底这叫做潋紫的女子,为他做了什么?
只见律君魅一撩衣摆,噗通一声竟双膝跪倒在潋紫身前,一脸的决然与坚毅,那律平和蟒袍男子并黑衣男子一惊后都齐齐跟着他跪倒在地。
律君琮抱着潋紫,两人都齐齐愣住,竟是谁都没有半个字能从唇里念出来。
只听律君魅沉沉道:“潋紫,你有孕在身,却为我如此,律君魅死难当报!”
潋紫眼圈里微见水光,她轻声道“王爷不,若是随着君琮叫,我该叫你声二哥。”
她身后律君琮身子一窒,眸间喜悦划过,他微微握住她腰间垂下的一缕发丝,心头潮涌不已。
听潋紫又道:“难为二哥你这么久了,才找到了你真正爱着的人,和真正爱着你的人。明日只怕”
她微微弓了身子,从地上扶起律君魅。
有些人,你注定会为他做些什么,这一切,却无关乎情爱,
就如眼前男子,她称他一声二哥。
潋紫含着泪淡淡地说:“她必是要有些苦头吃了。”
律君魅摇了摇头,唇沿突然涌上寒恻冷笑,似,有些恨然
“这一切,是她该受的。”
潋紫怔住,不解何意,律平却身子微微一震。
原来,到了此刻,他才知道王爷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是谁。
爱一个人,爱到极致,才会恨。
那恨,是因为她不懂得怜惜自己,让王爷缕生牵挂。
王爷心疼大了,那心疼才成了心头的殇,如此恨起。
是谁说过,爱一个人难,又怎么知道恨着自己真爱的人更难,你舍不得她受半点的委屈。
律君琮见潋紫愣住,旋即抱紧了她,大掌轻轻紧了紧她的手。
潋紫当即明白,便不再作声。
须臾的沉默后,有人打破一室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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