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微垂下头,眼中闪过阴冷的杀意。
余王妃淡淡道:“很好,继续盯着这个陈烨,元清带他下去领赏吧。”
“奴才谢娘娘赏游明礼跪倒叩头随李元清快步离去了。
余王妃转而瞧向低头沉思的钱有禄,冷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今儿不妨把话说明了,趁早收了你的杀心吧,你若再敢暗中肆意妄为,你的位置我会交给胡彰去坐。”
钱有禄慢慢抬起头,微笑道:“有禄情愿现在就将位置让给胡账房。”
余王妃美眸闪过一抹强烈的杀机,冷冷道:“你不会天真的认为位置让出去了,就一身轻松了吧。不要逼我做绝情的事,柳湘泉的女人在钱府吧?!”钱有禄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又随之摇摇头。
余王妃冷冷道:“你在挑战我的耐心吗?”
钱有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低沉的问道:“有禄想请问娘娘,你该不会是还想?。余王妃没有说话,绝美的面容已冷到了极点。
跪在一旁的江林脸色一变,眼中露出了惊恐,低声道:“大哥!”
钱有禄望向江林,脸上露出复杂的笑容。低沉道:“宋小小是陈公公的人。今早天未亮被人奸杀在摘星楼。宋小小痴心妄想不成,竟鬼迷了心窍,起了杀心,被陈公公清理了门户。胭脂楼今早上已被查封了
余王妃冷冷道:“没想到你跪了一个白天,外面的事依旧还能传到你的耳中
钱有禄瞧着余王妃,笑了一下:“陈公公如此快的就下手杀了自己苦心培养十余载最得力的手下,娘娘难道还没看出什么来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余王妃阴冷的问道。
钱有禄咽了一口苦涩到极点的唾沫,低沉道:“陈公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若有丝毫的怜惜之念,今早横尸的就不止宋小小一个了。圣上布下这惊天大阵,丝毫的蛛丝马迹都逃不出他的神眼,娘娘其实心里都清楚,可又为何非要飞蛾扑火呢?。
余王妃冷冷的看着钱有禄,一字一句问道:“我没工夫听你胡言乱语。我只问你,柳湘泉的女人现在究竟何处?”
钱有禄眼中的光芒全都黯淡下来,低沉的问道:“有禄最后一次请问娘娘,娘娘不后悔吗?,小
“后悔?。余王妃突然绽颜一笑,美眸内闪动着怨毒至极的疯狂,轻笑问道:“瞧见本宫身上穿的是什么吗?。
钱有禄和江林都望向余王州的代表着圭妃身份的云纹金凤艳红宫余王妃凄然一笑,慢慢解下了身穿的宫装,惊得钱有禄和江林急忙低垂下头,同时低声惊喊道:“娘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仅穿着洁白如雪蝉翼内衣亵裙,曼妙娇躯与胸前的一抹粉红若隐若现的余王妃。绝美倾城的娇颜露出狰狞怨毒之色。咬牙切齿道:“与未来无尽的屈辱惊恐相比,本宫宁愿选择玉碎”
嘶啦,刺耳的声音响起,那件足足耗费数十名一等一的宫廷绣娘整整一年光阴才绣成的云纹金凤艳红王妃礼服被撕成了两半,扔在了地上。
钱有禄和江林都惊呆了,失神地瞧着撕成两半散落在跸道上的王妃礼服,半晌,钱有禄长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如傲雪屹立的莲中仙子一般的余王妃,点点头:“有禄明白了。柳湘泉的女人并不在钱府内,而是被钱正义的夫人韩茹绣卖到苏州下坡的窑子街一家叫肉香飘的土窑馆内。”
余王妃紧紧的盯着钱有禄的双眼,钱有禄淡定地瞧着余王妃,半晌,余王妃轻吁了一口气,扬声道:“来人!”
随着清脆动听的天簌之音射进莆道内,甫道尽头通向王府正厅的跸道两侧人影闪动,李元清带领着十几名锦衣卫急速飞奔了过来。
在离丹挥数米开外,李元清硬生生停住了脚步,震骇的望着宛若广寒仙子临凡站在跸道上的余王妃,激灵醒过神来,猛地低下头。沉声喝道:“都低下头。谁敢抬头,杀无赦”一干锦衣卫呼啦跪倒在地,额头都贴在伏地的双手背上。
余王妃冷冷的瞧着数米外跪着的李元清等一干锦衣卫,冷声说道:“将他们带到西偏阁,好生看待。要做到有求必应,但是没有本宫的命令,谁若是敢让他们离开西偏阁半步,杀无赦!”
李元清脸色一变,刚要抬头小又警醒的贴在手背上,扬声道:“娘娘
余王妃冷冷打断李元清的话,转身上了丹辉:“李元清你亲自去办,看管好他们后,速来见本宫
李元清忙高声道:“奴才、奴才谨遵娘娘御旨。”
又过了片刻,李元清悄悄抬头偷瞧了一眼,丹挥下跸道旁只有跪着的钱有禄和江林,余王妃已离去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沉声道:”都起来吧站起身来。快步来到江林面前,苦笑躬身施礼道:“八爷。属下该如何做,请您示下
江林瞧着钱有禄,苦涩的笑道:“元清。你和兄弟们不必为难。按娘娘的旨意办,我和大哥不会给你们找麻烦的
“属下带兄弟们谢钱爷和八爷李元清苦笑着急忙过去搀扶起钱有禄,两名锦衣卫也将江林搀扶起来。江林瞧了一眼丹挥上寝宫大开的殿门,低声道:“元清,我有事”
“算了。杏泉,咱们该做的都做了,娘娘心意已决,随他吧钱有禄打断了江林的话,低声说道。
江林脸色微变,目露震惊道:“大哥,你该不会是想?。
钱有禄面色平静道:“该报的恩已报完了,从此各不相欠,今后为咱们自己活着吧
江林愣了一下,木讷了片刻,点点头。绽颜一笑:“不知为何,听了大哥的话,我的心里感觉轻快了不少。小笑着拍拍李元清的肩头:”娘娘让你做的事得明日才能去做,今晚上咱哥俩好好喝上几盅
原本一头雾水的李元清听了江林这番话更是发蒙。飞快的膘了一眼寝宫,低声笑道:“八爷,属下真的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林笑道:“听哥哥一句话,不知道就不要打听,规矩当差,听旨意办事。出不了大错,这是为你好。”
李元清重重的点点头:“要是没有八爷抬举,元清如今依旧在镇抚司诏狱做牢头呢,又岂能混上这麒麟补子,八爷对兄弟们好,兄弟们都记在心里呢,兄弟们听八爷的
站在李元清身后的钱有禄微转头瞧向搀扶着自己的一名锦衣卫,若无其事的眨了几下眼睛,那名锦衣卫微微点点头,搀着钱有禄慢慢走向甫道。江林笑着努了一下嘴和李元清及一干锦衣卫跟在了后面。
夜幕内俯暖占地足有百亩,府内古树参天枝繁叶茂的裕王府一片灯火通明,万余盏宫灯交相闪耀与夜空穹顶璀璨繁星相互辉映,颇有一种天上地下谁是人间的荒谬感觉。
东偏阁内,头上斜插着一根翠绿玉慧,大半头发散落到肩背,披着一件隐现金色云纹的御贡湖绸睡衣的裕王,左手揽着同样摘下誓环,如缎秀发垂到翘挺高臀。穿着粉色薄如蝉翼的杭丝亵衣的李妃轻盈可握的腰肢。右手握着湖州进贡的上品狼毫毛笔在宣纸上边写边笑道:”字虽若爱妃妩媚端庄,但笔力绵软,笔锋无骨,粗看虽有几分像孙过庭的字。但细瞧则形似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