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如此,记忆中不好的,却也觉得并非不好。”
宁芝也喝了一杯桂花酿:“归根结底,变化的是人本身。”
“是啊,我就是觉得,心里有点酸。想着你素来通透罢了。”宁蕴苦笑。
苦笑啊。
宁芝看着他,只觉得恍惚。曾几何时,他意气风发,是最骄傲的宁家小公子。
这临京城里,有几个敢与他争锋?
大约能欺负他的就只有自己这个比他小的姑姑了。
可是如今,他竟是学会了苦笑么?
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他有这样的情绪,宁芝觉得震惊……可是,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灾难使人成长,逆境使人坚韧。
宁蕴,被迫长大之后,也要被迫坚韧起来了。
“虽然我们经历了很多,要经历的还有很多,但是好在宁家人还在一处。我知道,二哥的过世对你打击很大。不过也很庆幸,你够坚强,也很厉害了。”宁芝轻轻笑,又给他倒上一杯。
宁蕴就又喝了:“你说你,明明比我小,为什么每一次,从小到大,就是比我会说?比我看的清楚呢?”
宁芝挑眉,心说那是因为我有个沧桑的灵魂呀。
“所以说,姑姑就是姑姑,长辈始终是长辈嘛。”宁芝故意道。
宁蕴也跟着笑了。
许久,他道:“你的愿望,还如当初么?我……我看他对你是真的不错。你有想过安稳度日么?至于二爷爷的仇,他定不会坐视不理。”
宁芝知道他问什么,轻轻叹息:“我不知道是不是如初。当然了,报仇的心思还是一样的。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是真的有野心,裴珩也是真的好。慢慢走吧,到了最后,如果一定要有人妥协,那时候再说吧。”
“好,我知道了,那我也还是那句话,我始终站在你这边。”宁蕴又喝了一杯。
两个人不再说这些遥远的,倒是说起小时候的趣事来。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两个人,饶是宁芝一直成熟,可是宁蕴小时候也着实可爱,一起玩耍是肯定的。
倒是宁家里,不会再有人比他们两个更有共同语言了。
直到夜深,还是白芷来催,两个人才肯停止。
宁蕴本来晚膳时候就跟宁则礼喝酒了,这会子又喝了,已经有点醉了。
是被飞刃送回去的。
宁芝也是摇摇晃晃,只是笑着跟白芷讲小时候的宁蕴如何。
全然忘记,白芷是比他们大的,一直将这些事看在眼里的。
白芷扶着宁芝躺下,无奈应和:“是呢是呢,您和小公子最亲近了呢。”
“哎,可宁蕴如今也很苦。他的苦,我也替代不了呀。”宁芝默默的:“正是因为蕴儿体会了失去父亲的苦,才更是体会了我当年的心,这孩子呀……”
宁芝已经闭上眼了,还在嘟囔:“他就是心思深,自己还苦着,就知道安慰我了。”
白芷眼眶一热,见宁芝不说话了,给她拉好被子,又加上一床毯子。才出了外头守着。
心想,宁家一大家子人是不假,可是东一个西一个的……
这两个一处长大的,能不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