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又抱怨了几句,到底也知道换媳妇是不可能了。
这才叫宁芝进来见面。
宁芝对上建文帝,素来是恭敬有礼的。
不管怎么说,一把年纪的人了,犯不上刺激他老人家。
总算是好好见了面。
直到裴珩却歇着,父子两个也没提起太子来。
提了就是伤心,何苦呢?
“先把事情办了,再去给太子殿下上香吧?我已经派人通知了清风观了。”之前裴珩没回京,这回回来,得好好的跪灵。
怎么也得是三天三夜。
裴珩点头。
韩家一倒台,过去的仇家自然是纷纷上折子了。
这一点上,宁家也不手软。
当年宁则礼死了之后,韩家怎么打压的宁家,宁家如今残余的势力就怎么回报回去。
而更厉害的是,当年宁家被打压那会子,大家拿出来的证据还有点虚。
都是莫须有么。
如今不一样了,韩家别的不说,光是欺君罔上,私藏重瞳子。以及皇孙裴霖状告韩家怂恿他夺位这两件事,就是诛九族的罪过。
何况拔了萝卜带出泥,韩家本家就这么几个人,可是还有分支呢。
什么脏的臭的,没少被挖出来。不过短短三日,刑部还不曾问案呢,就已经有雪片一样的折子飞进皇宫了。
怎一个墙倒众人推了得!
事到如今,审不审意义不大了,除非马上交出韩佩齐,并且韩佩齐还不是重瞳子。
可是就这样,还有皇孙的指控呢。
再说了,清风观的明道长说的,还能有假么?所以韩家死局了。
第四日,就在刑部例行过堂的这一日早上。韩成在狱中自尽。
也是够狠,直接撞墙死了。
至此,韩家更是无话可说,毕竟韩成都已经自尽了,这不是畏罪是什么?
宁芝听闻,冷笑不已:“真是个恶心的人。自私自利啊。儿孙都在受罪,他倒是自尽了!”
宁芝鄙夷不已,她想要是爷爷落在这步田地,不管是不是冤枉的,绝不会自尽。
“是够没种了!”连翘也鄙夷。
“韩成这一死,韩家的势力就散了。”宁芝摇头。
韩家是不好动,说到底,这回的幸运还是因为找了一个张固。从裴霖那里打开缺口的。
裴霖要是被皇室除名,再给他一个杀死养母残害奶兄的名头,他比过街老鼠还不如。
这一来,他自然愿意反水了。
“如今就还有一个重瞳子了。”宁芝淡淡的。
“韩家没了,他也不成了吧?”连翘问。
“韩佩齐不是裴霖,不能小看了他啊。所以,越是这样,越是要韩家的根基彻底断了。只要需要死的都死了。留下的人,只要能过下去,就不会跟他一起闹的。”
宁芝起身,看着窗外的景色叹气:“这才几年呢。临京城里过去最富贵的三家,就都凋零至此了。”
世事无常啊。
“姑娘……”
“我不过感慨一下,只是感慨这乱世里,多少人富贵以及,多少人人头落地。可这乱世,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