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得,书上写了什么让苏公子如此入迷?”管双双坐下来,伸手将书扒到了自己的面前。
“只是一本杂记而已。”苏明扬语气平平的重复道。
杜若知道他每回遇到春风阁的姑娘过来,就谨之慎之,如临大敌。
不过不管何种情况下他都尽量保持读书人的风度,温恭有礼。
杜若此时盘腿坐在书堆里,手中也正拿着一本书,不过她看的都是些图册画册,有不少还是苏明扬推荐给她的。
她这些天来无事时便揣摩衣样、图饰、布料、针功等等,遇到不解的或是重要的地方还拿笔记录了下来。她旁边的矮几上放了三个本子,分别记录不同的资料。
自从有了开个成衣铺子的想法,她就开始着手做准备了,只等来年天暖和了。
若是到时银子不够……她摸了摸衣袖下手臂上的金臂钏,当初明瑟给她的,实在不行就将它当掉……
杜若又抬头看苏明扬和管双双一眼,复又低了头。
“我还以为是才子佳人的戏本呢!”管双双翘着小指将书拎起来,另一只手哗哗翻动着。
杜若好笑的道:“谁像你一样,快还给人家!”
“请还给我。”苏明扬无甚表情的朝她伸出手。
管双双将手中的书举起来,“你有本事来抢呀,抢到了就是你的!”
谁知她刚一站起来,苏明扬便也站起身真的来抢了。
管双双讶异了一下又笑得花枝乱颤,手一歪,书被扔到了一边去了。
杜若听到东西落水的声音,抬头望去,发现书在木盆里飘着。
苏明扬扶着桌子站在那儿,显然是很生气,抿着唇一声不吭的。
管双双捂着嘴一脸歉意,“哎呀人家不是故意的,和苏公子玩笑呢,谁知道旁边有盆水呢!杜姑娘你做什么放一盆水在这儿?难不成是有意的?”
杜若无语起身,将木盆中的书捡起来,用毛巾沾了沾,对苏明扬道:“你别生气,我试着擦擦啊,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兴许没泡坏。”又抬头望了望天,道:“不能在外头晒,我先擦擦水,拿屋里摊着。”
她拿着那本书走进屋里去,脱了鞋子盘腿坐在毯子上,将下面沾到水的地方一页一页的掀开擦净,又拿扇子呼扇几下,觉得差不多了,才将扇子放到一边去。
用手捻了几页,觉得书里写的很有意思,她便靠在墙上,两脚跷在矮凳子上,低头看了一会儿。
等觉得脖子有些酸,抬起头时,她看见苏明扬在门口站着望着这边,杜若连忙站起身对他道:“我看入迷了,这书就先放这儿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晾不干,你下回来再拿走成吧?”
“谢谢姐。”苏明扬点点头。
杜若去穿鞋子,等穿好鞋子,发现苏明扬又不知何时去院子里了。
三人在外头又坐了一会儿,春风阁里有人来叫,管双双便起身离去了。
没过多久,余贞儿春风得意的提着裙子走进来,见了苏明扬,笑道:“哎哟这俊俏的小郎君又来了呀!杜姑娘也不告诉我一声,我来陪陪未来的状元郎!”
苏明扬对她平静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杜若笑着摇头,以前她们称呼‘状元郎’,苏明扬浑身不舒服,万分不自在,现在混熟了,便也不在意了,似乎破罐子破摔,随她们去的意思。
“你今日这么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儿?”杜若问她。
“可不是喜事儿嘛!管双双那个贱人正和人吵架呢!我出来时都快要打起来了!”余贞儿挨着苏明扬坐下来,对他眨眨眼睛。
苏明扬低着头没什么反应。
“她不是刚回去么?怎么打起来了?”杜若疑惑。
余贞儿冷哼一声,面上得意之色更是掩饰不住,仿佛终于大出一口恶气的样子。
“戴春松以前每回来春风阁都找她,送了她许多值钱东西,她趾高气扬的,看谁都不入眼,现在戴爷吃惯了一样菜想换换另一个口味,管双双那个贱人不乐意,谁被戴爷叫去,她便骂谁,说是抢了她的人!也不嫌害臊,以为自己魅力无边啊!”
说完,余贞儿又拉了拉苏明扬的衣裳,问他道:“男人不都这样么?今日喜欢妖媚的,明儿喜欢清纯的,后个喜欢活泼的,心怎么会在一个女人身上定下来?苏公子你说是不是?”
苏明扬终于红着脸起身走开了去,在另一边方又坐下来。
杜若笑起来:“明扬,你来这儿我总怕会被人带坏了,现在知道你心定,带是带不坏的,不过这些天你应当学了许多东西,将来若有女人骗你,想必你一眼能看出来。”
“哪个女人舍得骗他呀!”余贞儿娇笑着,手指在半空中戳了苏明扬一下。
说完她又冷哼道:“管双双是什么心思,春风阁里谁不知道?不就是想戴春松给她赎身带她回去做妾么!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姿色!人家戴爷只是玩玩儿罢了,嘴上花言巧语,可怎会上心,家里还有个母老虎呢,怎么可能帮她赎身!小贱人巴巴的整日讨好戴春松!”
杜若笑了一声。
她闲着没事儿的时候,顶喜欢听她们这些人讲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打发时间。
余贞儿又继续讲下去:“这么久以来戴春松都没想过为她赎身,以后更是不可能了!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她是不是动过你的心思?想讨好戴春松将你献过去,幸亏你机敏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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