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搀扶自己,走到八仙桌边坐了下来。
徐灿灿觑了傅予琛一眼,见他似乎瘦了一点,也黑了一点,心中疼惜,便走过去给爹爹和傅予琛各盛了一碗米饭,放在了他们面前。
紫湘带着丫鬟带了盥洗之物过来,侍候着傅予琛和徐顺和洗了手。她亲自为傅予琛端着金盆,寒花侍候着傅予琛洗手。
傅予琛弯腰洗手的时候,紫湘悄悄地看着他,看着傅予琛高挑的鼻梁、细腻的肌肤和嫣红的唇,以及那浓长的睫毛——她记得小时候的傅予琛也很漂亮,她那时候常常把傅予琛的头发解开披散下来,让他看起来像漂亮的小姑娘——只是那时候的傅予琛虽然不爱说话,性子却极为倔强,无论如何劝说,他都不肯换上女装……
紫湘心里有些难受。
傅予琛洗手的时候也很专心,洗完手接过小丫鬟递上的丝帕拭了拭手,便去八仙桌边坐了下来。
徐灿灿已经吃饱了,因此乐得在爹爹面前装贤惠。她先吩咐碧云带小丫鬟寒水和寒冰去给爹爹在外面收拾客房,自己去侍候傅予琛和爹爹用饭。
她知道傅予琛不能吃辣的,可是放眼全桌,也只有那盘蒜蓉红薯叶不辣了,便用公筷夹了些蒜蓉红薯叶放到傅予琛面前的碟子里。
傅予琛不爱吃这个菜,他抬头看了徐灿灿一眼,然后低头吃了起来。
徐灿灿被他看的白皙的脸有些微红,便夹了盘鳝放在徐顺和的碟子里,含笑道:“爹,咱们镇上不是有蜀州人开的馆子么,我记得他们的招牌菜便是麻辣盘鳝,这是朱颜做的,你尝尝这个有没有咱们镇上的好吃!”
徐顺和见女儿孝顺,心里百感交集,点了点头夹起盘鳝吃了起来,却没说话。
这时候朱颜带着两个小丫鬟端着托盘把厨房刚炒好的菜送了过来。
朱颜立在正屋门内接了盛菜的盘子,传给紫湘,紫湘再递给了徐灿灿。
徐灿灿知道爹爹和傅予琛爱吃什么,因此把麻辣烤羊排和酸辣白菜放在了离徐顺和近的位置,而把清蒸鲈鱼和烧腐竹放在了距离傅予琛近的位置。
用过晚饭,紫湘带着小丫鬟收拾残局。
徐灿灿先吩咐朱颜去做泡茶的准备,自己引着爹爹和傅予琛进了西边的起居室,请他们在坐榻上坐了下来。
起居室窗前放着一个花梨木茶艺桌,茶艺桌上放着一个红泥小炭炉和一套碧瓷茶具,徐灿灿有心卖弄,便坐在茶艺桌后,面对着傅予琛和徐顺和,在朱颜的辅助下开始泡茶。
她让朱颜准备的是爹爹最爱喝的毛尖。
红泥炭炉上的水烧开之后,徐灿灿用开水烫了茶具,然后捏了茶叶放入碧瓷壶中,先往碧瓷壶中注入开水温润茶芽,待茶香飘出,便倒入碧瓷罐里,然后再次注入开水。
徐灿灿用棉垫包住茶壶轻轻旋转,以使嫩芽渐渐舒展。
在这个过程中,她一直闻着茶香,待毛尖特有的清香缓缓溢出,她便端起碧瓷壶,细细地往碧瓷盖碗中冲,待盖碗里七分满,这才阖上盖碗,给爹爹和傅予琛一人奉了一杯。
傅予琛和徐顺和看她得意洋洋地泡茶,心中虽然都觉有些麻烦,可是却耐着性子等着。
看徐灿灿泡得如此娴熟,傅予琛和徐顺和都与有荣焉地得意起来,脸上的表情都放松了下来。
屋子里氤氲着毛尖的飘渺幽香,清淡怡人,徐灿灿乖乖地侍候自己的丈夫和爹爹品茶,心中得意非常。
徐顺和自小最疼徐灿灿,父女俩好不容易见面,他舍不得离开,因此便一直惬意地品着茶,假装没有听到外面正屋里传来的西洋自鸣钟到了亥时发出的十二下报时声。
傅予琛喝了几杯清茶之后,看着袅袅茶烟中徐灿灿窈窕的身影,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痒,身体也痒痒的,恨不得把徐灿灿抓过来,抱在怀里肆意地摸几下。
他身心均急,可是却不能赶岳父大人离开,只得竭力忍耐着。
徐灿灿虽然摆出宝相庄严的模样,可是趁人不注意便眼波流转若有似无地瞟傅予琛一眼,看傅予琛的凤眼越来越幽深,她便觉得有趣。
她真的很想傅予琛——的脸,因此看了又看,看了再看,在心里感叹:傅予琛在他娘肚子里是怎么合成的啊?他是怎么集中了爹娘的优点的?
这样想了一会儿,徐灿灿再次觉得傅予琛实在是有些像永安帝,为了验证,便又看了过去。
因为是在端详傅予琛,所以徐灿灿看的很是专注。
傅予琛垂下眼帘,长睫毛遮住了眼波,令人看不出他心中正在想入非非,可是俊脸却渐渐红了。
徐顺和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闺女盯着女婿看,还看得眼都不眨了,心中郁闷:灿灿啊,女婿再好看,你也不能当着众人这样看啊!
可是他又舍不得说女儿,也自知不能当众削女儿的面子,便在心里叹了口气,把茶盏里剩余的茶一饮而尽,起身道:“太晚了,我得休息了!”
看爹爹要走,徐灿灿便瞟了傅予琛一眼,谁知道傅予琛也正在看她,小夫妻俩倏尔四目相对便飞快闪开,都堆起笑容言不由衷地挽留徐顺和。
徐顺和心里失落,也不搭理他们,随着丫鬟便出了正屋门。
傅予琛忙牵了徐灿灿的手送岳父大人离开。
一行人走到了仪门内,徐顺和仰首看看天上那轮明晃晃的圆月,再低头看看月光下闺女和女婿牵在一起的手,心中五味陈杂,转身拱了拱手便扬长而去。
仿佛是一阵风卷走了所有人,仪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仪门内顿时只留下傅予琛和徐灿灿。
作者有话要说:夜里还有一更,大家想看素的,还是想看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