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氏见王妃开口,忙含笑过去挨着徐灿灿坐了下来。
堂屋的锦榻是徐灿灿日常歇止处理家务的地方,因她常坐,所以朱颜便带着人用碧色锦缎和鸭绒做了一层厚厚的褥子铺了上去,坐起来异常的舒服。
崔氏坐下之后才觉得舒服,便看向徐灿灿:“王妃,这是什么做的啊,怎么这么舒服!”
徐灿灿笑:“是朱颜她们做的,里面好像是放了鸭绒!”
崔氏一听,觉得制作过程太麻烦,便不再说了。
徐韩氏见儿媳妇和徐灿灿说了几句话,打开了场面,便笑道:“妾身有些话想要和王妃说呢!”
徐灿灿扫了她一眼,看了朱颜一眼。
朱颜侍候她侍候惯了,立刻明白了徐灿灿的意思,便悄悄地做了个手势,屋子里侍候的丫鬟嬷嬷立即随着她鱼贯退出。
待屋子里只剩下徐灿灿、崔氏和她自己了,徐韩氏这才开口道:“灿灿,你大伯让我问你一件事!”徐廷和近来根本见不着傅予琛,只得托她来向徐灿灿打听了。
徐灿灿在心里打定主意,不该说的一定不说,这才开口道:“什么事?”
徐韩氏身子往炕桌这边倾斜,压低声音道:“清亲王为何坚辞不受皇太子的册封?”
徐灿灿:“……我也不知道啊!”她是真的不知道。那日听雨说傅予琛要成皇太子了,可是傅予琛回来之后提都没提那件事,她见他不愿意说,便也没有刻意去提。
徐韩氏看她一脸的懵懂,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便道:“要不你去问问侄女婿——”
崔氏见婆婆居然在请亲王妃面前不知进退,忙咳嗽了一声,试图阻止徐韩氏问出蠢话。
徐灿灿还是听明白了徐韩氏的话。
她瞟了徐韩氏一眼,然后端起四季花卉白瓷茶碗,用碗盖轻轻地撇着清茶上浮着的茶沫,并不说话。
屋子里顿时静极了,唯有一侧摆放的西洋金自鸣钟“咔咔咔咔”走着。
徐韩氏因为太着急丈夫了,一心为丈夫谋划,冲动之下说出了不该说的话,说完之后自己也后悔了,一尴尬得说不出话,只好默然。
崔氏看着一向精明的婆婆,心里觉得婆婆今日有些蠢——即使徐二姑娘先前是靠着徐府才得以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可如今二姑娘贵为亲王嫡妃,差一点就要当皇太子妃了,身份地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公公婆婆和小姑子徐宜莲在清亲王妃面前,还是把她看做先前的徐家二房姑娘!
他们愚蠢却不自知,还觉得自己很精明很厉害,真是傻得可笑!
崔氏便笑道:“二妹妹身为清亲王妃,自是尽心竭力为王爷管理内院料理家务,如何能知道男人们在外面的事情?!”
又笑着看向徐灿灿:“听说十月十六是王妃的芳辰,妾身早就为王妃您选了一件礼物呢!”
徐灿灿见崔氏上道,便配合她笑道:“我的生辰宴会由延恩侯夫人帮我操办,地点就在清亲王府,到时候给嫂子帖子,嫂子可不许不来!”
徐韩氏讪讪地坐了一会儿,这时候便插嘴道:“到时候我也过来为王妃恭祝生辰!”
徐灿灿笑道:“那好啊,到时候我命人送去两张帖子,大娘和大嫂一起过来吧!”她故意撇了徐老太太和徐宜莲,免得这两个人来碍她的眼败她的兴。
徐韩氏闻言,强笑道:“那自然的!”看来前几日宜莲闹的那一场令徐灿灿生气了唉。该如何补救呢?老爷好不容易把她给捧了出来,可不能有因为宜莲就断了彼此的情面啊!
崔氏觉得徐灿灿能这样说,简直是太对她的脾气了——徐老太太越老越悖晦越昏聩越自私,徐宜莲自从流产后脾气古怪说话难听,这两个人还是不出来丢人现眼的好!
她笑着道:“王妃,妾身到时候可要给你一个惊喜!”真的是惊喜,是汴京名门崔氏多年来秘密传下来的一个物件。
崔氏为人谨慎,轻易不说大话,徐灿灿看崔氏说的这样肯定,不由也好奇起来。
傅予琛回到竹声院,听傅杨说徐灿灿在招待女客,便去了外院的书房。
进了书房,他吩咐的第一件事便是让观雪把傅桂叫过来。
傅桂正在清亲王府看着人收拾布置,听到王爷叫他,当即便跟着听雪骑着马飞驰回了国公府。
傅予琛正端着一杯温开水在吃岳父刚给他的丸药,见傅桂进来,当即把药咽了下去,然后吩咐听雨观雪:“守在外面,不要让人接近!”
待书房里只剩下自己和傅桂了,傅予琛这才低声问道:“如今在鄂州看管元氏的是谁?”他以前派了傅桂带人去鄂州把元氏看了起来,因此叫了傅桂来问。
傅桂忙道:“如今在鄂州看元氏的是傅风。”因傅风为人严谨做事负责,他奉召回来的时候才把傅风留下主管看守元氏。
傅予琛这才放下心来。
他看着旁边花架上的那株兰草,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杀了元氏!
傅予琛是要做天下之主的人,可这样的母亲,这样的身世只会成为他的污点,给政敌带来可乘之机!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晚上还有一更~